“先把这个填了，等下我带你们去车间。”
夏愉露正说得起劲儿，见让她填表，便不再说什么了。不过调表的过程夏愉露可是没少呲哒她丈夫，那一句接一句的话，听的她这个外人都不好意思在屋里待着。
讲道理男人很需要面子，可偏偏这女人是一点都不给。
夏愉露填写完成后拿给她，说：
“听我姐说……”
“你先去车间上班，我们这边计件儿发工资，赚多赚少全看手速。至于我和你姐讲得那些事儿以后再说，没有谁一来就能空降。”
夏愉露被她突如其来的生硬话语造愣了，有心想要发脾气，可理智告诉她不可。
昨天姐姐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而且已经放话往后不会顾念老妈的面子，让她好自为之。如果这边干不下来，以后姐姐真不管她，哭都找不到大门。
思及此，纵使心里再不乐意，也得硬着头皮笑着颔首。
男人的表格填好，递给程瑶时是双手。程瑶也双手接过来，粗略扫了一眼，领二人出去了。崔玉贵的字虽然写的歪七扭八，但做人的基本礼貌他有，比夏愉露强。
来到库房这边，袁勇正好在门口维持秩序，见她领人过来赶忙凑上前——
“程姨，招够一百就行，是不？”
“一百五吧，那边要的急，人手足一些。这是崔玉贵，你找人带一带他，搬东西这些都没问题，很能干。”
袁勇接过报名表，看过后点点头，先让他在这边维持秩序，别因为插队啥的再干起来。
女人多了是非就多，尤其是这种招工的时候。上一次就因为排队的事情打了三伙儿，以至于最后招工根本没招满。这次要杜绝这种情况，毕竟订单不等人。
程瑶把夏愉露送去生产车间，她就钻进角落隔出来的单间没再理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还在算怎么排班合理时，外面传来了面包车启动的声音。
看下腕儿表，中午十点半了，不用问也知道，袁勇开车去火车站拉货了。听着李梁和秦志阳的声音，她索性也没出去，只是把现有的人先排上班，争取白班、夜班的老人都能均衡。
排班表做好就快中午了，程瑶把单子揣好，带两位粤城过来的技工去吃饺子。
来到饺子馆，屋内没有坐满。
程瑶点了一份猪肉酸菜的，一份猪肉芹菜的，还有一份韭菜鸡蛋的。
“其实应该在家给你们包饺子，不过最近比较忙，等过两天咱们得空了就包，在家吃饺子更自在些。”
两个人对东北水饺早有耳闻，尤其坐飞机过来的时候，总听秦志阳念叨。
“自己在家包太麻烦了，不用这样。”叶玉珊婉拒，“其实您家平日是什么、我们就可以吃什么，不用特别给我们做的。”
“是啊桂兰，咱都是居家过日子，不用这么客气。”
程瑶笑着摆摆手，给她俩每人倒了一碗饺子汤。
“来家肯定要吃顿饺子，等下这三种馅儿看你们喜欢吃哪个，到时候咱们就在家包。还有土豆馅儿的包子，等哪天发面，也给你们做着吃。总之一句话，你们来这边帮我们，我肯定得让你们俩吃好、玩好，不虚此行。
等把大伙儿都教会了，挑个周日我领你们去城中，现在开始造冰灯了，不过还没竣工，估计你们走之前差不多。到时候我带上相机，给你们多拍几张。”
二人对程瑶的这番话，丝毫不怀疑。从昨晚到这儿开始，一直到今天中午，人家是怎么对他们的，用心就能感受。
“谢谢你啊桂兰，让你破费了。”
“哪有，是你们辛苦了才对。我这边的人做东西都不快，而且外衣也是头一次做，还得你们帮帮忙。”
二人都知道自己来的任务，人家这么对他们，他们自然得投桃报李。
“放心吧，肯定把大伙儿都教明白的。白夜班都分好了吗？给你个建议，晚班的价格比白班贵五分，这样都能争抢着上晚班。”
“对，粤城那边就是这样，上夜班有得赚，大家都愿意。”
说话间服务员端着饺子过来，又把蒜酱和醋、酱油都放下。
“吃吧，三种馅儿都尝尝，看自己喜欢哪一种，下次咱们也包，到时对比一下。夜班的事儿可以，我回去也这么安排，免得到时候有人不想上夜班。”
三个人边吃边聊，除了陈凤芝有点吃不惯酸菜，叶玉珊三种馅儿都能吃。
吃过饺子、回到工厂，程瑶就把排班表写在车间东侧的黑板上。
正值午休有没回家、在这边吃饭的，见状就凑过来看一眼。当看到自己被排在夜班时，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都没有吱声，毕竟说了很容易丢饭碗。
人名全部写完，程瑶又在底下把做衣服的单价写出来。
按叶玉珊二人的建议，白班和夜班的价格不同，夜班每件外衣要比白班多五分钱。
就这一样，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那你，全都不淡定了。别小看这五分钱，一晚上做十件就相当于多赚五毛钱，十天就是五块钱，一个月就是十五块，能买不少东西呢。
原本被排晚班的不吱声了，没被排晚班的凑上前问：
“领导，啥时候白班、夜班能倒班？”
“是啊领导，不能一直这么上吧。”
“就是啊领导，我们也可以上夜班的，我们不怕辛苦……”
“……”
看着大伙儿争前恐后想上夜班，程瑶笑着道：
“年前就先这样，年后咱们再换班。等料子都到了以后，两位技术员会告诉大家怎么做。不会的一定要问，不许自己瞎琢磨，咱们这次的订单是给别人代工，一旦发现不合格、瞎了料子，别说让大伙儿自己负责，明白吗？”
“明白！”
“明白！”
“明白！”
大伙儿异口同声，各个摩拳擦掌。年前接了这份单子，大家就可以过个肥年。
小张吃完饭把汇总好的报名单交过来。程瑶翻看一下表格，按年龄给新来的分班。年轻的上夜班，年长的白班。一共三组，每组再挑出一个负责人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