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棵葱管我们老程家的事儿？这没你事儿，给老子躲边儿拉去。”
赵老板见媳妇被骂，拿起凳子就往他身上砸。程卫宏的反应倒是很迅速，闪身就躲开了。
“你特娘的找茬是不？我特么……唔——”
赵老板从马强手里接过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馒头，精准无比的打入了程卫宏的嘴。十分可惜的是店里地面太干净了，要是能带点儿泥就更好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买了。你爹妈没告诉你要使用文明用语？一点家教都没有的玩意儿，出来干啥？丢人现眼。瞅你这样也是结婚的人吧，没孩子？张口就带妈，天天把你妈揣兜里？”
程卫宏把馒头取出来，狠狠摔在地上，怒骂一句就要冲过去对赵老板动手。但马强、黄胜军等人都在，这一条街的铺子的老板都很和谐，所以断不会让赵老板挨揍。
程卫宏打不着人就骂爹骂娘，赵家嫂子气的直接冲过去挠人。冯燕、王素英等人怕她吃亏，一直偷摸拉偏架，王素英更是一把一把的偷摸掐人。
腋下、腰软处、后背……
等程云带两名公安进来时，程卫宏的衣服撕扯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红磷子。
看到公安那一刻，他犹如看到亲人一般，委屈吧啦的将挠他、打他、掐他的女人们全部告状。
“……公安同志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气死我了，他们太欺负人了，哪有这么拉偏架的。呜呜呜呜……欺负我是农村来的，哪有这样的……”
真不怪程卫宏哭，从村里发水那天起，他日子过的就倍感压力。
家里值钱的都冲跑了，粮食也没了，老婆只能带孩子先回娘家暂住，他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来省城求助。可他的骄傲、他的性格，根本不容许他向程桂兰低头，所以只能来程卫东这边找父亲，想让父亲出面。
可来这儿以后老爷子直言就说不管，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从被李旺家怼、到被李梁瞪，本就气儿不顺的他又被王素英打了一巴掌。这还不算完，又来了一堆人打他、骂他，可他爹就躲在后面不出来，他真的要气死了。
肖公安知道这家店铺是李梁的小舅子媳妇开的，有时候中午回来晚了、没赶上饭点儿，他也会来这边吃一口。
便宜不说味道还好，关键店里干净，吃着放心。
看着告状的大老爷们，再看看屋子里被砸的样子，指着地面问：
“谁砸的？”
话落，所有人齐刷刷指着程卫宏，包括看戏已久的程卫仁和柜台后面的程方。
程卫仁指控、程卫宏不伤心，可当看到亲爹指他的时候，心里的酸楚和苦涩，顿时止不住的往外涌。
“爸，我是来给你撑腰的，你竟然和他们一起欺负我，你可是我爸啊！”
“就因为我是你爸，我才得实事求是、不能在公安同志面前说谎，作伪证是犯法的。”
程方义正词严的态度，差点没把程卫宏送走。
“爸，程卫东把你接来省城说是给你养老，实则就把你扔在快餐店里打更。我是为你好，你咋能这么背后戳我刀子，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我巴不得没你这个儿子。”程方满脸嫌弃，狠狠撇嘴，“我在村里和你住的时候，钱、地都给你了，我捞着啥了？你每顿还喝二两小酒，我就只能喝白水。
我想吃个nāo土豆、nāo茄子，你嫌nāo的太烂糊、不好吃，不给做，这会儿又为我好了。你可别逗我了，我现在就希望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想在省城过安稳日子。
今天趁公安在这、我明确告诉你，我在这打更是我主动要求的。分家时我把好东西都给了你，程卫仁那也得了一套镇上的房子。你哥、你嫂子啥啥没捞着，我好意思舔着脸在这养老？我不得帮他们一把？你当我是你呢，没脸没皮的玩意儿。”
如果不是了解程方的为人，王素英都快相信了。
他为啥不在家住，那是因为丫蛋儿不得意他，每次见了都疯狂的各种撕咬，他不敢回去。不过老爷子这会儿拎得清，能把话说清楚也是不错，估计这次折腾完，以后跟程卫宏就算彻底断了。
趁着程卫宏被亲爹堵得哑口无言时，王素英直接把他进店谩骂、砸店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公安同志您看着判吧。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虽然我们是亲戚，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他把我店砸成这个样子，我不同意私了。”
“你不同意能咋滴，还能让公安抓我啊！我蹲大牢无所谓，只要你不觉得丢人就好。”
王素英被程卫宏这番话给整无语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道：
“我丢个屁人，你又不是我生、我养的。虽然都姓程，你姓你的程，卫东姓他的程，有毛关系。咋你蹲个监狱还跌整个国家姓程的都得跟着丢人？你以为你谁啊，太阳啊！”
“你……”
“想说啥等下去局里再说。小臧，把他带上车。”
人证，有。物证，就在眼前。罪魁祸首还在身边。肖公安的同事直接过来给程卫宏戴“手镯”，当“咔哒”声音响起来时，程卫宏才明白自己要面临什么。
慌乱的看着王素英，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规规矩矩央求着：
“嫂子我错了，嫂子我求你了，嫂子我真的不敢了。我……”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认错都为时已晚，臧公安直接把人推进警车里，关上车门，回来后和肖公安一起给屋里的人做笔录。
前因后果咋回事大家都云里雾里，就连王素英自己都是。好在程方为了自己将来的养老场所，没有隐瞒的将事情全部讲了一遍，再加上还有程卫仁的补充，整个事情就清晰明朗了。
最后的最后，肖公安看向王素英，询问她的态度。
“……你们到底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不让他把砸店的钱赔了，总好过真进去蹲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