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程卫东和程瑶两对一起出门。
四个人在村口碰到了程卫仁，程卫宏不见踪影，程桂芝也没见人影儿。
“大姐夫和大姐一起回来的啊，帝都那边咋样？还好吗？大姐瞅着又年轻了。”
看着言语讨好的程卫仁，程瑶一句话不说的直接越过去。
他心里想什么所有人都能猜到，但她肯定不会管。原身生李旺国的时候他媳妇还没过门，生李旺民的时候结婚了，可人家压根儿没来。
细细回想，原身可不欠程卫仁的。这些年原身每逢初二回娘家，都得听他媳妇用小话磕打。
当初没有给自己积德，如今想要她出手相助？
呵呵，做梦去吧！
李梁见她是这个态度，也没理会的跟她一起走。程卫仁想要追上去，却被程卫东巧妙地挡在了身后。无论他怎么挪动方位，程卫东都能把人拦住，最后程卫仁实在没法子，只能冲着程瑶背影道——
“姐准备啥前儿回省城？咱爹在家可念叨你了。”
这次不等程瑶开口，李梁揽着她的肩头，回头冲他说：
“念叨也没用，没到日子不会给钱。如果你们真有孝心，就好好伺候老爷子。老太太已经被你们作没了，难道还想把老爷子也给作走了？如果是那样，咱们之间可就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程卫仁听到这话后背生凉，紧咬下唇推开程卫东，跑到程瑶面前。
“大姐，我知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我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弥补曾经对大姐的伤害。可我真是没法子了，小六天天和我闹，求大姐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儿上，帮帮我吧。”
说完，九十度深鞠躬，态度特别诚恳。
程瑶目视前方，声音平静地道：
“对不住啊，我能力有限，卫东过去已经是我的极限，实在没法安排你。”
就是能安排也不会安排，程卫东和他们还不一样，都说老大傻、老二憨、家有坏老三。程卫仁就是这种，打小原身挨得好多次骂、打，都跟他有关系。
这就是一直养不熟的白眼狼，她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程卫仁闻言直起腰身，满脸殷切的说：
“不不不，我不是要去省城，我是想跟大姐借一千块钱，盖个房子。从我没工作回村开始就住在老宅，小六天天和我闹腾，我和我媳妇、孩子都受不了了。”
说“借”其实就是在要，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程瑶无语的翻个白眼，扔下“没有”两个字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如果不是身旁的一阵风，程卫仁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的背影，问：
“姐，你刚才说啥？”
程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郑重开口道：
“我说没有！不借！有也不借！咱俩虽然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弟，但咱们的关系没到我借你钱的地步。你扪心自问，从你结婚到你媳妇生孩子，我一共随了多少礼，你又还我多少礼？我是大姐但我不是傻子，不是冤大头！”
不借钱就得翻小肠，翻得对方无法开口那才可以。
果不其然，程卫仁不再吱声了。程瑶此刻心里舒坦，步伐轻快的继续上山。
程卫东媳妇在她身后捅咕自己的男人，那意思好像在说：听我的，没错吧？程卫东此刻是真被亲姐姐的霸气给震慑住了，好在当年生旺国的时候媳妇去了、还给递了小米粥，不然程卫仁的今天也是他的今天。
来到程老太太的坟前，程卫宏已经在了。见他们两家过来，冷“哼”一声没理人，继续在墓碑前念叨。
一会儿说日子过的不容易，一会儿又说没亲情。
反正小嗑儿都是唠给程卫东和程瑶听的，程瑶是一点都不生气，程卫东就气的不行。要不是媳妇三番五次的拦他，他早就上去抽小六了。
李梁拎着供品上前，把程卫宏挤到一边后开始摆馒头、清水、槽子糕等物。
见程卫东怒瞪着程卫宏，轻声提醒说：
“卫东，拿锹把周围的枯树枝砍吧砍吧，免得等下烧纸时再给燎了。”
“知道了，姐夫。”程卫东闷闷的颔首应声，拿锹开始干活。
程瑶和程卫东媳妇把带来的纸活儿全部掏出来、摆好，等程卫东那边忙完，由他点火。该有的都有，再加上他们这伙儿和程卫宏都分开，所以少给老人家的是两份。
程桂芝今天没来，程桂英在蹲监狱，就他们姐弟四个给老太太烧百天，程方也没来。
带来的纸活儿没等烧完，程卫宏就走了。程卫仁深深看了一眼程瑶，也随后跟着走了。
程卫东见状，长叹口气道：
“姐，估计咱们下山，咱爸得在村口等着了。一会儿无论咱爸咋闹腾、姐都别说话，万事有我呢。”
“没事，他再闹腾也没有，我走的时候可是把今年的钱给了。”程瑶态度强硬。
孝敬老人给养钱没问题，但再想从她这扣钱，是万万不可能了。城中和城北的服装店都在装修，这可都没有盈利，清一色干掏。可以说这一年多赚的钱全部填进了这俩店铺。
也就是有服装店和文具店的流水跟着，不然那么多张嘴吃饭，也够人喝上一壶。
纸活儿全部烧完，四人确定没有一丝火星子后这才放心下山。
“姐，姐夫，要不你们下山就领卫东走吧。我不是撵你们，实在是小六犯起浑来，谁也拦不住啊。”程卫东媳妇满脸担心的提议。
李梁和程瑶都不怀疑她的好心，但这种事儿不能躲，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谢谢你啊卫东媳妇，我们还是中午走，闹腾就闹腾吧，孩子不听话总要抽两下，不然他也学不乖。”程瑶笑着婉拒。
程卫东一听大姐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道：
“成，就听姐的。他要是敢嘚瑟，我上去劈了他。”
程卫东媳妇见状嘴角狠抽，只想进村后赶紧回家把姑姐给公爹的衣服拿过去，免得那边又说三道四。
四个人前脚刚进院，后脚程卫宏和程卫仁就搀扶着老爷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