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桂芬就在旁看的清楚，就这么会儿功夫卖出去不少零碎东西。看似价格便宜，但积少成多，也赚不少。她现在就一个想法，好好跟婶子学，以后和婶子一起经营影楼，多多攒钱。
成不成家无所谓了，她对这些也没太多想法。自打离开帝都，家里连个信儿都没有，说不伤心根本不可能。
起先她总在睡前脑补，如果有一天家里人寻她，要怎么说话才能发泄心中的怨气。只可惜她想了那么多场景，家里一个人都没见，真是太可笑了。
“桂芬……桂芬……”
“啊？什么？”
程瑶见她反应这么大，轻轻摇头。
“没啥，就是看你发呆，叫一下你。”
曹桂芬尴尬的说句“没事儿”，调整心态道：
“婶子，如果咱真买了对面，等影楼收拾好了，我能来这边住吗？”
在李家什么都好，就是压力太大。尤其是人家的孩子每天都在学习。她也有心想学，但看几次都看不下去，实在是有心无力。
“你想来这边住也成，不过你自己一个女孩儿，会不会太危险了？”
“不会。”曹桂芬忙不迭摇头，“城东这边人口众多，再说临街就有公安，小偷肯定不敢来这条街放肆。”
这倒是实话，当初建材店落户在这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成，既然你想来那就过来，等收拾店铺时我给你隔一个三十平的小窝，做饭啥的都可以。”
曹桂芬闻言重重“嗯”了一声，脸上的笑容遮掩不掉。
片刻，杨凤兰从外回来，身后还跟了一对夫妇。
“张叔、张婶儿，这就是我说的李大娘，你们自己聊吧。”
夫妻二人听到她的这个称呼，纷纷定睛打量程瑶。看她的装扮明显没有他们夫妻大，但小媳妇管他们叫“叔”叫“婶儿”，却叫她“大娘”，她真有那么大吗？
最终还是男人先回神，坐下后开门见山：
“我那房子四万块不讲价，你要是能要咱们就去过户，不要就算了。”
“四万块肯定不行，如果你能三万我立马买下。”程瑶跟他们讨价还价。
对于讲价她还是很有信心的。那间房子原来是做酒楼的，后来动荡就关门、无人问津。当下改革开放才刚刚开始，虽然已经不管“投机倒把”，但没人会真的花几万块买个二层小楼开饭店。
“哪有你这么讲价的！张嘴就减一万？”张家媳妇不愿意了。
程瑶倒是无所谓，耸耸肩道：
“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呗，我能直接给现金。”
最后这句话还是很有诱惑力的，而且夫妻俩都相信她的实力，毕竟杨凤兰说买他们房子的是建材店大老板的媳妇。
男人思来想去，咬牙切齿的说：
“三万八，不能再少了。”
“三万二，不能再多了。”
双方极限拉扯，你来我往，曹桂芬和杨凤兰在旁看的是一愣一愣。
这可是以“万”为单位的讲价，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三万得多少摞钱？三十摞？还是三百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