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照片没洗出来，程瑶先去供销社买了五本影集，还斥巨资买了两根荧光笔。
特意买的黑底儿、需要用胶水粘照片的那种影集，然后按照相片的风格，从工作服开始贴，一直贴到两个人穿秀禾服。每页的空地儿就用荧光笔写上两情缱眷的诗文。
这完全得益于她之前参加的高考，为了多打几分、上个好学校，那一大本诗文精选一字不落的全部背下来。
五本影集全部贴好，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接着就是布置新房，乔刚怕她自己忙不过来，特意让尤辉的表妹司薇过来帮忙。司薇还带了好几个小姐妹，全都听从程瑶安排。
程瑶正准备给他们安排活儿，其中一个叫熊佩兰的姑娘眼尖，发现了影集。几个小姑娘凑一起看影集，边看边说“漂亮、想照”等话。
等五本影集全部看完后，邱清云冲程瑶问：
“刚哥这五本影集花了多少钱，婶子知道吗？”
“连化妆带设计，再加上制作影集，一共二百块。”程瑶回答。
这价格不是她要的，是乔刚主动给的。原本给了三百，她主动退回去一百。除了搭点时间和化妆品，其他衣服、照片啥的都是人家自己出的，收二百她都觉得不好意思。
司薇的结交圈子注定不是泛泛之辈，所以一百、二百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在意。
“是哪个照相馆啊？”
“对啊婶子，您知道吗？”
看着两个追问的小姑娘，程瑶笑眯眯的指着自己——
“我这个照相馆呀。”
司薇“啊”了一声。满脸难以置信。
“婶子会化妆？照相？啥前儿学的？”
在东北插队两年，口音一时间很难改变。
“化妆是我去粤城进货时在那边学的。照相也学点皮毛，来这边乔刚又告诉我一些，拍的还算凑合。也是他们夫妻俩要求不高，不嫌弃。”
“这还嫌弃？婶子还真谦虚。”邱清云说完，摸着影集又道，“婶子，拍一本多少钱？我想拍。”
“我也是婶子。”
“还有我……”
“……”
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争先恐后的问价格，约拍照。程瑶高兴之余更多的是可惜，有钱没地方赚，太难了。
“你们都别着急，我观望两年看看形势，如果可以等我来帝都开个照相馆，那会儿给你们最低价格牌。现在就算了，没地方、没设备，我也没时间。”
“那您年前有时间吗？我三叔家有个脚盆鸡的相机，我也给您二百，您就给我照一本影集就好。”
“我也是，我也照一本影集。”
“还有我……”
“……”
程瑶本想把这事儿安抚过去，没想到她们竟然这般积极。
就在她绞尽脑汁准备想婉拒的理由时——
“婶子，要不我们去东北您家拍咋样？我插队两年就来回坐火车路过省城，还没在省城转过呢。”
“去东北好啊，寒假去呗，大伙儿去不？”
“去，必须去。都说东北那边‘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我都没见过，正好过去瞅一眼。婶子，吃住连同照相，您都负责安排，多少钱您就说，我们肯定没意见。”
“是啊婶子，二百块钱如果不够就三百，我们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