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槊紧抿双唇,眉头紧锁。
这些天他一直刻意没去琢磨这个事儿,可如今跟亲嫂子碰面,不想琢磨也得琢磨了。
“嫂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旺国真的和董雨在一起了,咱们该咋办?”
程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幽幽道:
“你不说她犯罪了吗?抓回来估计也得关押几年。如果旺国执迷不悟要等,我就成全他,把他分出去,就当没这么个蠢儿子。如果地址是老三给的,她高中毕业也给我滚出去,我权当没这个女儿。”
她和李梁那么努力才把这些个炮灰带到省城,但如果他们一个个作死、不想过好日子,那她也没必要再委屈自己。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可以照做。
李槊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很同情大嫂。
常言道: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妈。即便嫂子话说的再狠,真到那个时候应该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毕竟是她的骨肉。
想到这儿,他搬个小板凳坐下,转移话题道:
“嫂子还记得老何不?就跟镇所隔两条街的何家烧麦馆。”
“记着,跟你哥去吃过一次。咋了?”
“我和三柏去他家吃饭,他说想要重新收拾店铺,要找咱们大包。等年前我们回来,嫂子和我去一趟呗,给他家出个图,我们年前赚点零花。”
“可以,没问题。”
程瑶边说边往锅里打鸡蛋,然后放挂面,最后滴些香油,李槊接过来“西里呼噜”就开吃。
趁他吃面条的功夫,程瑶把买回来的棒骨洗干净,放锅里先烀。再把大块五花肉改刀,一块一块用牛皮纸包好,放在外面的水缸里。上面再扣上洗衣服用的大铝盆,耗子想吃都吃不到。
回屋捞两颗酸菜,一边切、一边问:
“这次能在家待多久?”
“我买了今天晚上的车票,吃完饭我就走了。”
“这么急?不回家吗?”
“这次不回。”李槊说完,舀水刷碗,“我和大哥都不在帝都,就涂师傅他们实在不放心。家里的孩子没啥事儿吧,没给嫂子惹祸吧。”
“你家和二栗家的没有,我家五少爷没少惹祸,不过都是小打小闹。那边接的活儿得抓紧干,一定要在元旦前赶出来。人手不够就去上江村找,冬天都没事,领大家赚点过年钱。”
“我记下了。”李槊颔首,把刷干净的碗放进碗架子,又道,“嫂子,家里有我哥的衣服吗?给我找两身,我想去洗个澡。”
难得回来,他得去澡堂子好好泡泡,解解乏。
程瑶洗完手进屋,给他拿套刚给李梁新买的线衣和线裤,还有裤头。外裤没那么讲究,随便一条就可以。
“你都留着吧,我再给他买。”
李槊没有客气的接过来,程瑶继续做饭。
晚饭吃酸菜炖棒骨,主食是白面、玉米面两掺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