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校放假，省城的年味越来越浓，服装店的生意也越来越火。
先前进的那批货都卖差不多了，皮夹克跟毛呢风衣已经断货了，羊毛衫没剩多少，蝙蝠衫、牛仔裤、衬衫等，还能勉强撑一天。
程瑶看着墙壁上零星挂着的衣服，还有大半空了的货架，提议关门回家。早就回本了，而且还大赚一笔，这些衣服就算不卖也没事，正好带回家给朋友分了。
李梁听她说完，赞同的点点头。
“那你给隔壁赵大哥挑几件，咱得让他帮咱买卧铺票，还得帮着烧炕啥的。”
他们年初五去粤城，那么长时间的硬座根本坐不起。卧铺车厢不只能躺着，更重要的是硬卧定额，没有票不让过去，人少、相对安全。
程瑶数出五张票钱，又给拿了两条裤子和两件衬衫。
“小四、小五睡一张床就行，把你的钥匙留给赵大哥。”
李梁接过纸兜走了，程瑶带着孩子们收拾、打包。
“明天咱仨去供销社办年货，回来把家里和这边的对联、福字都贴了。小四、小五明天上完书法课跟孔老师请假，等从粤城回来以后再去。”
“知道了。”
正干着，赵老板夫妇跟李梁一起过来了。
“弟妹太客气了，把我跟你嫂子都整不好意思了。”
“可不咋地，咱都不是外人。牛仔裤还有没？九折我再挑几条。”
“还九折啥啊，一百块钱四条，半卖半送。”程瑶边说边给她找码数。
这么便宜，赵家嫂子自然不会错过。回店拿了几百块钱，买了八条裤子，好几件衬衫，还给丈夫买了一件毛呢外套。本来想买两件换着穿，但程瑶没给。留的两间是给李槊跟陈勇伟的，绝对不能卖。
至于上次被亲家小舅坑的钱已经要回来了，儿媳妇也敲打过了，最近他们的日子过的很舒心。
赵老板看着二人、四手拎的东西，美滋滋道：
“等来年我们还年底过来，到时候再捡便宜买点。”
“你咋那么好意思呢。”赵家嫂子嗔哆一句，冲程瑶又说，“妹子，把你家里的钥匙也给我留一把，早晚我过去帮你那屋也烧烧炕。”
“行啊，那我可不跟嫂子客气。”程瑶说完让李梁继续留钥匙。
几件衣服就能找个靠谱的看家人选，他们真是赚了。
送走赵老板夫妇，程瑶让李梁他们打包，自己则拿张烟盒，写上“过年休息”四个大字，再用蜡笔涂色，大功告成。
所有衣服全部打包完成，李梁又一次检查门窗，一家六口这才锁上店门，美滋滋回家了。这是自打服装店开业以来，他们第一次全都回家睡觉，除了去军营的李旺国。
程瑶洗漱完回屋，见李梁趴桌子记账，道：
“你算完给旺国写封信呗。问他在那边咋样，告诉他咱们去粤城的消息。我明天去供销社买点红肠、梨膏糖、红薯糕之类的，过年了，把他发配那么远，总得惦记一下，邮点东西。”
“行，你跟二丫他们也说一下，让他们都给老大写信，显得亲兴。”
“好嘞。”
程瑶说完出去，片刻后回来擦脸。
“明天晚上咱们去洗澡吧，年前就这一次，等年后回来再说。”
“可以，正好帮我们爷仨把头发剪了。”
李梁边说边写，最后把弟弟、妹妹的账目全部算好，感慨道：
“这么一算，老二家两万块了。”
“三槊呢？”
“8124。”
程瑶“啧啧……”咂舌。
“不到半年，二百变八千，五百变两万，高利贷都不敢这么赚吧。”
李梁笑着合上本子，捏了捏她的脸颊。
“说到底还是咱们有勇气，敢做第一个吃胖先的。再加上你衣服搭配的好看，定价也定的合理。多方面因素加一起，自然就能干起来。不过明年就够呛了，我听说供销社对面，有好几个准备开服装店的。”
供销社所在的位置是城北主街，白天客流量比学校这边多。
程瑶心里清楚，明年的生意会受到冲击，但冲击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毕竟年后他们去粤城，就是跟卓恒商量代工、总销的事情。而她自己也准备开影楼，化妆、造型一条龙，立志于成为省城第一。
两年时间如果干成功，80年正好去帝都那边囤房、囤院。那会儿走，估计旺男跟旺君的高中文凭也能拿下来，到时候去帝都再学一阵子，考那边的大学，以后就彻底不用愁了。
“对了，你上次去田家，没说走之前再去吧。”
“放心吧，我不蠢。”李梁笑着拿出信纸，边写边说，“我跟田大爷讲好了，年前不过去了，店里忙。人家也能理解，不然也不能给几个孩子红包。”
每个孩子五块钱，可谓是大手笔了。不过他们给的也不少，所以人家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还点人情，倒也是情理之中。
一夜无话，转天因为不用去看店，吃过早饭李梁就送小哥俩去学书法，然后再去火车站买票。买票的同时还要观察一下车站跟前的店铺，影楼最好开在这里，客流量大不说，再弄个快照啥的最合适。
溜达一圈，租的不多、卖的多，大部分价格都在八千。他相中了一处，楼上、楼下差不多得将近两百平。价格还算合理，八千七。
不知道未来发展听到价格肯定直接拒绝，但李梁深知车站这边的行情，只要房本合理合法，日后重新规划，补偿款可观不说，商铺还能增值。
回家第一时间就跟程雪说了，二人也是行动派的，取完钱就打车到车站找房主，然后光速过户，他俩痛快的让房主都有点不想卖了。
拿着新鲜热乎的房本回到店铺，程瑶站在一楼大厅张开双臂说：
“感觉就像做梦似的，你说能不能等明天睡醒，这一切都是梦？”
屋内什么东西都没有、特别空，所以说话全都是回音。
李梁走上前，搂着她的纤腰，狠狠嘬了她唇儿一记。
“还是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