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么晚了,去王庄作甚?”
崔子建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陆真随意答道:“有点公务要去处理一下。”
“县令大人是去给田里放水的吗?”有个孩子怯生生地问道,陆真看了他一眼,小孩鼓起勇气:“我这几日听阿爹说麦地都要开裂了,要再没有水浇,今年就没收成了。”
陆真摸了摸他的脑袋:“不会的,不会没有收成的。”
王庄约有五百户,地处平原,主要种植水稻和小麦,此时天色渐黄昏,农户们守在水渠边等着水来。
陆真下马车后就被认了出来,王东惊讶地朝她打招呼:“县令大人,这么晚了,怎么亲自来了?”
“无事,我来看看,有空的话还要劳烦大叔给我讲讲王庄。”
王东连忙应好,两人顺着田梗往地里走去,崔子建哪下过地,眼看着两人就要看不见了才连忙跟上。
“今年的水稻挂穗得早,往年这个时候还在抽穗呢,今年已经开花了。”
陆真看着眼前的稻花,鼻尖嗅到属于稻子的清香,她不由得想起了禾下乘凉梦,可她没有知识储备,对农业也是一知半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知道的讲给孩子们,种下一颗亟待发芽的种子。
“里面的鱼已经抓走了,田里没水,鱼也活不成了,前些日子已经抓来卖掉了。”
王东说得十分遗憾,这些鱼若能再养半个月,说不定能卖更好的价钱,只是缺水,不得不提前抓走卖掉了。
崔子建好不容易跟上了,两人又往里走,去了麦田。
“小麦马上就要灌浆了,地里吃水,要不是这样,乡亲们也不至于去水坝上闹”
陆真看着不好意思的农户,摆了摆手:“水坝建起来就是为了灌溉用的,带我去这里的水渠看看。”
三人一直往前走去,这些田都共用一条水渠,水渠一路而来有不少缺口,都是到田地里的口子。
“不是说今晚放水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水流到?”
陆真心中疑惑,王东叹了口气:“昨日去问,也说昨晚会放水,结果呢?田地都要开裂了,还守着那么多水作甚?”
“往前走走。”
王东只好带着陆真和崔子建往前走。
“再往前,就是王老爷家的祖田了,平常都不会让人进去,他们那里有人把守。”
王东小声地解释道,陆真蹲下来薅了一下水渠里的泥,方才田里的水渠泥土都是干巴巴的,怎么这里的泥土是柔软湿润的呢?
陆真拍了拍手:“这永新县,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她率先往前走了进去,走了数十米,便听到水声湍湍,水渠里的水正哗啦啦地往田里流去,几个沙包和木棍将水渠堵得严实,只有一点水渗透了过去。
这居然在半路截胡?
嘿!
敢这样玩!
陆真上前一脚踹断了木棍,水流将沙包冲开,水流开始争先恐后地流向王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