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潆今年芳龄四十九。
视觉上,却比实际岁数年轻十载。
她气质娴静温婉,自带着一抹旧年代女诗人的知性雅韵,与詹锦寒相濡以沫,恩爱两不疑。
裴熠词敛住刹那间的荒谬错觉。
他方才,竟然会认为她是聂惊荔的母亲?
“阿潆,这位就是阿词。”詹锦寒丰神俊朗,挽着孟秋潆走到裴熠词面前,深眸藏不住重视和欣赏。
孟秋潆知道他这么多年来,其实很想要个亲生儿子或者女儿。
但奈何她身子骨落下病根,无法再生育,便成了他心头中的一丝遗憾。
尽管他曾说过有无儿女都不重要,反正家里还有詹墨濂,可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或多或少都会奢求着能有自己的血脉传承下去。
所以每次,他一提起裴熠词,眸里总是充满光采的说:“这孩子,各方面都很出类拔萃。我一见到他,就想起自己年轻的那个时候。要是咱们有孩子,肯定也不逊色于他。”
于是,听他多次提及,她不禁也变得有些彷徨,时常在想,倘若当初能早点先遇到他,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难以弥补的遗憾了……
“您好,潆姨。”裴熠词先出声,音质宛若旷野清泉,格外好听:“祝您生辰吉乐,福禄安康,青春永驻。”
孟秋潆抽回神识,眉目柔和的展开笑容:“谢谢祝福,今日能见到你,潆姨非常开心。不知你母亲……”
她本想问候点什么,却又突然停住。
裴熠词心中泛起疑云:“您认识我母亲?”
话落间,恰巧詹墨濂来了,这个问题不了了之。
“舅父。”他眼里惟有詹锦寒一个人那般,伪装着几分温良,讨好着:“我从粤城带来了些特产,给您尝尝。”
其实,他并不必做得如此卑微,只不过是他自己缺乏安全感罢了。
从他五岁那年,詹锦寒带孟秋潆来到家里,他便产生浓重的危机感,觉得孟秋潆夺走了詹锦寒对他的全部宠爱。
因此,他非常痛恨厌恶孟秋潆。
詹锦寒也很清楚这一点,时刻找机会消除他的阴暗面,说:“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舅母甚是挂念你。这次去粤城玩得怎么样?心思该放在家里了吧?刘董的小女儿很喜欢你,找个时间……”
“舅父。”詹墨濂连忙截断他声音:“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
“哦?”詹锦寒颇为意外:“是哪家千金?”
“是粤城那边的。”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詹墨濂的灰蓝眸闪起黠意,暗暗挑衅的看向裴熠词,继续对詹锦寒说:“希望舅父能允许我去追求自己所喜欢的人。”
裴熠词眸光骤冷,知道他口中说的人就是聂惊荔。
可碍于他未直接点名道姓,他也不好当众跟他撕战。
詹锦寒闻此,异常开怀:“难得你有喜欢的人,舅父当然全力支持你。到底是哪家千金,舅父明日就找人给你提亲去。”
“我想先慢慢追求她。”詹墨濂未曾料到詹锦寒答应得如此爽快,内心的阴暗面积瞬息明亮了些:“而若到时追求失败,再请您作主。”
“也好,喜欢就大胆去追。舅父现在的心愿不多,只盼你能早日成家。”
“我明白。”他城府深不可测,紧接着,倏忽将话矛抛给孟秋潆接手:“那,舅母,您可要为我做个见证。别让舅父反悔了。”
难得他这么亲切的喊她一声舅母,孟秋潆感觉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旋即欣慰承诺:“你放心,就算你舅父不作主,舅母也替你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