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否则我打死你!”一个士兵气得一枪托把山本打倒。
那架飞机飞得如此近,我们甚至能看清驾驶员的脸。
坐在艇首的史密斯端起轻机枪,大吼着冲飞机打去。虽然我知道这种反抗毫无意义,但也被鼓舞着,不再害怕。
“啊,小鬼子,过来啊!”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端起步枪,冲天上那只嗡嗡怪叫的“大蜻蜓”瞄准并扣动扳机。
但接着,我听到轰的一声,觉得身下的小艇猛的被压向水里,飞机低空掠过水面时激起的海浪打了我一身一脸。
我一激灵,把脸上的水抹去,还想看清敌机的动向。这时,我听到一个战友在慌乱的喊叫。
“急救包,快,谁有急救包!”
我寻声一看,见史密斯仰躺在船头,眼睛茫然瞪着天空。一个战友正试图挽救他。史密斯被一发机炮正中胸膛。
“史密斯上士 ,上士,坚持住”我惊慌失措的爬过去,想用急救包堵住他胸口的血洞,但我知道他快死了。
“马修,你把她们送到司令部去。”史密斯挣扎着说完,拽着我的手猛的一松。
“你们快救救他。”我扭头冲身边那几个日本医护士喊。
“让我来试试。”这时,离我最近的一个女战俘抬头说。
我记得她叫伊藤爱子,二十一岁,是个见习医生。
见她手上还带着手铐,我忙从史密斯的衣兜里掏出钥匙帮她打开手铐。
她手脚麻利的撕开史密斯上士的上衣,检查着他的伤势,并且撕开一个急救包,竭力想止住他伤口流出的血。
我这时才发现,那枚炮弹打死史密斯的同时,也穿透他的身体,把我们的小艇打露了一个拳头大的洞。此时,海水不断从破洞里灌进来,混合着血水,弄得船底一片血红。
而日本飞机还像巨型苍蝇般在天上嗡嗡呼啸着乱冲乱撞,对着海面上几只救生艇猛烈扫射着。
场面一时混乱得让我不知所措。
“马修中士,这条艇漏了,我们得撤了。”这时,约翰拍了拍我说。他是个老兵了,虽然对史密斯的死很悲愤,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
我见另外两个士兵也卸去身上多余的装备,做好了游到另一条救生艇上去准备。
“他们怎么办?”我焦急的看着艇上的几个日本战俘。
“我来解决这些鬼子!”约翰说着,把胸前的汤姆逊冲锋枪的枪栓一拉,就要打死这些战俘。
“约翰,你不能这么干!”我上前一把将他推开。
我虽然对这些残忍的日本人恨之入骨,但我还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手无寸铁的女俘被杀。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身份重要的战俘。
“操,你他麽干什么?”约翰猛然发火,一枪托就把我打倒在艇上。他的眼里冒着怒火,显然,史密斯的死让他失去了理智。
“你以为我不想干死他们吗?可是我们得把他们送到司令部去,这是命令!”我大声吼道。
这时,一架飞机又俯冲着冲我们这条小艇扫射,机炮在小艇四周激起数米高的水柱。
眼看着这条小艇也保不住了。如果再中弹,小艇就会被打碎,我们全就要淹死在海里。
“你最好别忘了,是日本人杀死了史密斯!”约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枪往我手里一塞,跳到水里向另外一艘救生艇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