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江很快就洗完澡出来。
他身上散发着青柠味沐浴露的馨香，很好闻。
腰间浴巾也虚虚围着，露出锻炼得很好的胸肌和腹肌。
一滴水顺着他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下蔓延，没入不可言说的部位。
梁浅不敢看，鼓起勇气问：“陆成江，可不可以，不要……”
陆成江正在擦拭身体的动作一顿，原本因酒意影响的散漫视线慢慢聚焦。
“不要什么？”
梁浅咬咬唇，说不出口。
陆成江嗤笑，走近她，捏住她的下巴，“不要睡你？”
梁浅眨眨眼，别开视线，“嗯”了一声。
陆成江偏偏把她掰过来，“本来没这个意思，现在有了。把衣服脱掉。”
梁浅错愕地瞪大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陆成江勾唇凑近，“我说，脱掉，别让我说第三遍。”
陆成江的态度让梁浅觉得十分屈辱，但她清楚自己的位置。
是情人，也是仇人。
她咬咬牙，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向睡衣扣子。
陆成江不满她的拖延，“不知道怎么当情人吗？还是不知道怎么脱衣服？”
“按理来说。”
“你应该很懂才是。”
因为演员这个职业，梁浅会刻意护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她很白，身材也足够凹凸有致。
她不羞于在镜头前展示自己，却羞于在这个昔日情人面前暴露身体。
陆成江盯着梁浅半天没有进展的动作，眼里不带一丝情欲。
有的，只是对她的轻蔑。
梁浅哪里能听不出来他在讽刺自己。
但她如果不按陆成江的意思做，难保不会更加激怒他。
她闭上眼睛，豁出去了，加快解扣子的速度。
解到最后一颗扣子时，陆成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
梁浅的手被他扼住。
她睁开眼睛，满脸惊恐，撞上陆成江盛满怒意的双眼。
“梁浅，你就这么下贱？让你脱你就脱？”
“你对那些男人是不是也是这样！”
梁浅有点搞不懂陆成江了。
他羞辱到她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可为什么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痛苦。
陆成江手上的力道还在加重。
梁浅眉头紧皱，说了一声：“痛。”
陆成江丝毫不为所动，“梁浅，你总是那么让人失望。”
扔下这句话，他松手，摔门离开。
走得干干脆脆。
梁浅心里又委屈又生气。
她承认，那句“你总是那么让人失望”，确实有点扎到她的心了。
可是，让她做他地下情人的是他，让他搬进这里的是他，让她脱衣服的还是他，她有过选择吗？
他凭什么单方面指责自己！
梁浅不服气，这股不服气，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这一夜，梁浅又失眠了。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无能到必须要做不喜欢的事情去取悦昔日恋人。
也痛恨自己的无耻，无耻到需要出卖灵魂去做陆成江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仅存的道德感时时刻刻折磨着梁浅，现实又不断迫使她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