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话不错，”姜浩也跟着一边帮腔：“若是寻常人肯定是不行的，芷丫头就没问题了，况且，她们母女也是多年未见了，如今借此机会见一面，也是情理之中。”
“……”
这话说的，别说姜欢等人，就是宋紫湘听的都直瞪眼珠子。
——啥？
你以为这是家庭聚会吗？
还母女相见！
见什么？
崔氏都死了多少年了，烂的只剩下一副白骨了，你让她们母女见什么？
拥抱骨头吗？
果然，姜欢听到这话以后，硬是愣了那么几秒，恨不得上口去咬：“不是……老三，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她，她们母女能用这样的方式见面？”
“要不然怎么见？”姜长帆瞥了瞥嘴：“难道还能托梦啊？”
姜欢：“二哥……”
“四弟，冷静，淡定！”姜正升气定神闲的很：“芷丫头又不是阿猫阿狗，名不正言不顺，她是崔氏骨血，要开就开嘛！”
姜欢：“不可能，绝对不能开！除非我死了……”
“那，你可以去死了！”姜青芷冷不丁的叱冷而笑。
姜欢：“……”
姜青芷一语话后，转身打了个手势。
之前歇息的匠人们，再次围上了崔氏的棺材，将手里的嵌条和杠杆一股脑的插进了棺盖下的缝隙。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姜欢嘶吼着往下面冲。
可是张金成一直在他身边守着，就是防止他在关键时刻出幺蛾子。
所以没等他跑第三步，就被张金成拦腰抱住，原地转了一圈。
也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下面传来了整齐的号子声：“开！”
“哐当——”
“咔嚓——”
原本就已经起出了大半的木楔子和铁钉子，在这一刻全都崩了出来。
随着关键的一个声音，姜欢的挣扎都停了，直勾勾的瞪着下面。
棺材最终还是被撬开了。
一股浓烈的腐烂的气味瞬间冲了出来。
姜青芷刚要上前，宋紫湘却急忙将她拦下：“等一下！眼下这里的沼气太多，吸入过多的话会中毒的。”
片刻后，她给了姜青芷一个眼神。
姜青芷的心莫名提了上来，脚步稍微迟滞了一下，还是快步走了上去。
棺材里平铺着腐烂的被褥，以及一副黑乎乎的骸骨。
宋紫湘在她身边低语道：“从骨头上看，却是个女人，也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具体是不是九针骨，还得再测……如果不是九针骨，那咱们之前的所有铺垫就前功尽弃了。”
“从卞妈妈她们的口述来看，阿娘的病势同太祖母的差不多，而且林氏做了这么一个得意事，又没被发现，肯定会故技重施，所以九针骨的可能性非常大……”
崔氏过世的早，姜青芷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即便有什么记忆，也大多都是模糊凌乱的。
所以，她只能从卞妈妈等人的口述中，分析母亲最后那段时光的病情。
她们说，崔氏当初去世之前，所患的病症与姜王氏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是鉴于她在生姜青芷的时候伤了本体，虽然一直在养着，可是总也不好，所以即便后来在她病危时出现了那些病症，也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再加上崔氏在姜家一直是孤身一人，没有娘家撑腰，生的又不是个哥儿，因此连她自己都没对自己的病势太多留意。
等事情不对劲，崔氏病重不治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宋紫湘还有些犹豫：“可如果不是……你可就不知名声尽毁这么简单了，还要承担挖掘祖坟这个的罪名。”
“开弓没有回头箭，在一开始找你帮忙的时候，我便没打算回头。”姜青芷敛下鸦羽，定沉了音线：“而且，卞妈妈也同我说，太祖母一直对母亲的去世有所怀疑，只是因为当年没有证据，所以才没有动手……”
她之所以定下开棺验骨，一部分是因为润喜偷听到的，姜正升等人关于母亲崔氏的怀疑和传闻，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卞妈妈。
卞妈妈说崔氏当年病重的时候，除了她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丫环婆子之外，姜家便没人关心她的病势了。
而卞妈妈当时便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去屋子里照顾崔氏的，一直到她咽气，方才又回到的姜王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