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我,”姜锦莹有些忸怩,连忙拿起砚台:“我替夫君磨墨吧!”
“我在读书,不是做文章……”范鼎盛的眼神略有些不耐烦:“娘子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
“有事便说,无妨!”
“也不算有事,只是想问,夫君,今日,嗯,可是回房间去休息,我好……”姜锦莹越说越忸怩,声音也越来越小。
可话还没说完,范鼎盛就“啪嗒”一下,把书重重摔在桌上。
姜锦莹的心瞬间一颤,脸色煞白:“夫君,我,我没别的意思,我……”
“过些日子便是秋闱,我是要殿试的,你不知道吗?这些日子我要在书房温书,也是之前就告知过你的,你不是不知道……”范鼎盛及时不耐烦的站起身:“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撒谎,而是一直在书房温书。”
“夫君,别生气,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姜锦莹被骂的身子颤抖,极力挤出笑容:“我只,只是担心夫君睡书房久了,身子不好,所以我才……”
“你不用担心我,我好的很,”范鼎盛再一次打断她的话,不过语调却缓和了许多:“如今殿试在即,是否能功成名就就在眼下了,不论如何,我都要拼力一搏,娘子,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懂,所以,所以我才花重金买了北伯侯府的门客,让他们引荐你见到北伯侯家的大公子,若是能得到他的赏识,夫君你定然会……”
“娘子是在提醒我,我范鼎盛是在吃软饭吗?”范鼎盛刚刚才堆起来的好脸,瞬间跨到了地上:“当初我家穷苦,你家是知道的,可你家却答应我的求亲,我想,自然是看中了我的才华……可如今,大娘子你却一遍遍的告知于我,我花了你姜家的嫁妆买通门阀势力,这,这是在打我的脸,说我是在吃你们姜家的软饭吗?”
“自然不是,我不是,我没有,”姜锦莹彻底慌了,急忙辩解:“我说过的,夫君你有状元之才,他日肯定能高中状元,我所做的,不过是为你日后的高中,再加一个保障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姜锦莹从一开始便知道范鼎盛会高中。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与上一世有些不一样,她便担心范鼎盛高中的事情也会发生变故。所以,她在没有告知范鼎盛的情况下,自作主张的用自己的嫁妆,攀上了北伯侯府的门槛。
等那边搞定了北伯侯的大公子,范鼎盛才将攀附一事事情告知了范鼎盛。
没想到,范鼎盛知道此事后,非但没有感激她的付出,反而是大发雷霆,说姜锦莹的所作所为,是侮辱了读书人的脊骨,脏了他的清流书生气,为此将姜锦莹好一通骂。
姜锦莹不敢反驳,只说自己是想借北伯侯的手,再给范鼎盛加一重把握。
没想到,他却更加偏激,说姜锦莹是在嘲讽他家穷,如今花了姜家的嫁妆,更是在吃软饭。
为了维持范鼎盛那卑微的自尊心,姜锦莹只能一遍遍的道歉,就差扇自己耳光跪下人认错了。
说话间,门房送来一个帖子,说是北伯侯府派了小厮过来,请范鼎盛过府说话。
姜锦莹大喜:“夫君,你看,我们打通的人脉还是有用的,北伯侯府如今已经派人来请了。”
范鼎盛嘴上说着不攀附权贵,可是在拿到帖子后,当下就换了衣服,跟着小厮离开了。
姜锦莹看着范鼎盛上马车,激动眼睛里冒星星:“苦尽甘来,也终究轮到我姜锦莹扬眉吐气了。”
如今有了北伯侯做靠山,他日再高中状元,在朝堂上上下一打点,早些步入上一世的官途,那范鼎盛就能早进入权臣之位,她也能早两年加封诰命了。
**
范鼎盛上了马车,转过一条街之后,发现并不是往北伯侯走,心中瞬间警觉了些。
他不动声色的打起窗帘,瞥了眼对面端坐的小厮:“咱们是去北伯侯府吗?”
“自然不是,我们家主人有些事情要和郎君密谈,在北伯侯府不方便,便选了西江上的一艘画舫……郎君放心,事成之后,我会再送郎君回来的!”
小厮端坐着,腰间别着刀鞘,浑身有股肃杀之气,让范鼎盛不敢造次,默默收回了大声叫嚷或者是下车逃走的念头。
马车出城后,一路疾驰,一直到西江的码头。
码头上只停着一艘画舫,并无其他渔船和商船,显然是被清理过的。
这倒是权贵人家的行事手法。
范鼎盛此时放松下来,跟着小厮上了船。
画舫划动后,小厮示意范鼎盛跟自己走:“郎君,等一会你上到二层之后,听嬷嬷的话行事,不要乱了分寸规矩,免得小的出手没有轻重,到时候伤了郎君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