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女儿病了,周煊元还要亲自来国公府让她写帖子请御医,而不是让一个下人过来,而自己留在家里照顾女儿。
原来,是担心她姜青芷阴险毒心,故意刁难下人,不给下人写帖子请御医,从而耽误他女儿的治疗。
周煊元啊周煊元!
你当真是太小看我姜青芷了!
“大娘子,许是,许是咱们想多了,”润喜看出了姜青芷脸色不好,“咱们与小世子见面不多,话也没多说几句,可他不是那种心机阴沉的人,想必不会把大娘子想的那么坏……”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姜青芷冷了心情,嘲讽一笑:“其实他这么想也是正常,毕竟那孩子是外室所生,外室又得宠,一般来说,那孩子就是我这个大娘子眼中钉,他谨慎一点也没什么,这万一就被害了呢!”
“大娘子……”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前我还想着……算了,都不重要了!”
姜青芷之前还在想着,要怎样寻个合适的时机,敲打一下周煊元,让他离外室远一点,免得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可外室得宠,她无法开口,开口他也不会信。
如今想来,有时候尊重他人命运,也是一种无奈。
姜青芷打发走了众人,回到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早上起来时有些颓靡,眼睛都是肿的。
“大娘子,怎么了?昨夜是不是被小世子叨扰的,没有睡好?你看,眼睛肿成这样,都不好上妆了。”
“如今婆母不在家,我也不出门,稍微上点妆就事了,等给妈妈们开完今早的晨会,散了就可以卸下妆容了。”
汴京女子流行盛装,就是在腮颊和眼尾处打上熏染的胭脂,看的人像年画娃娃那样的喜庆健康。
但姜青芷不喜欢这样的妆容,觉得太过艳丽,所以一直上的就是淡妆,如今眼睛肿了些,妆容更淡,则显得愈发苍白体弱了。
进入议事厅后,几个禀事的妈妈都看出她的气色都不对。
“大娘子,如今家里事多,你要多珍重身子才是。”
“是啊,琐碎之事有我们这些婆子们呢,大娘子尽管放心,还是养着为上。”
“那些不顺心的事情,抛之脑后也就是了,秋后的蚂蚱又能蹦跶几天,让她们蹦跶去!”
“……”
昨夜周煊元闯进云聚苑要御医帖子的事,早就在府内传开了,所有人都在猜测今早的姜青芷会很狼狈。
——自己的夫君半夜敲门回家,却不是为了和自己共度春宵,而是为了外室的孩子。
这种事情放在哪个女人身上都受不了!
果然,一早上再见姜青芷,她的气色就差多了。
婆子们不要明说,毕竟主人家的闺房之事是禁忌,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猜测议论,只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模棱两可的,劝慰的话。
姜青芷哪知道这些?
她茫然的听着,越觉得莫名其妙,总感觉这些人的眼神不对,话也不对,好像是话中有话,每一句有着什么深意。
但她懒得去猜,挥手打断她们,让她们不要废话,说正事。
国公府琐事众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姜青芷一一处理之后,徐管家呈上一个白色的丧贴。
“北伯侯家太夫人过身了,早上送来的丧贴,说是如今疫病太重,太夫人的丧事暂且不办,只在家中停灵三日,再送去郊外的皇归庄安置。”
润喜接过贴子:“丧贴一事,之前是由谁打理的?”
“回大娘子,是奴才,”徐管家连忙恭敬回道:“我们国公府与北伯侯家是有礼尚往来的,若是大丧期间,还要设灵棚摆路祭送灵,如今北伯侯家不发丧,停灵待送,我们便也不用那么麻烦了,只是如今是大娘子当家,又是当家主母,所以要与小世子一起前去北伯侯府吊唁才是……”
“小世子……”姜青芷眉心微微一沉,旋即展开,不动声色的将帖子折起,交给的徐管家:“世子爷的宝姑娘昨晚上病了,如今也不知如何,这样,你把丧贴送去外宅,让世子爷自己拿个主意,另外,就说我问宝姑娘的病况,是不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若是有,尽管开口。”
周煊元连请郎中这种事情都不放心她,别的事情更不敢开口了。
姜青芷猜到他用不上自己,但这种不用真帮忙,还能立人设的话,多说点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