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办公室不但面积大,而且办公设备非常奢华,但却布满灰尘,一看就是有日子没人打扫了。
夏立诚眉头微蹙,不动声色的说:
“吕主任,你作为办公室主任,工作做的不够到位哟!”
吕兆祥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急声道:
“夏主任,您来的太急,前两天就是周末,耽搁了,请见谅。”
“我这就安排人,帮您收拾办公室。”
吕兆祥这一解释,看似合情合理,夏立诚却从中看出了不对劲。
明知一把手今日走马上任,昨天下午,吕兆祥就该安排人将办公室打扫干净。
这是体制内的常规操作,吕兆祥却对此置若罔闻。
夏立诚用眼睛的余光扫过去,心中暗想: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绝不敢向我叫板,这事极有可能和副主任阮子钰有关。”
阮氏祖籍位于东河乡阮家村,有云都第一家族之称,领头人正是一县之长阮秋生。
宋文山虽是县委书记,但由于是外来户,被县长阮秋生压制得死死的。
前世,夏立诚身陷囹圄后,思索宋文山的犯事经过,其间不难看见阮秋生的影子。
殡葬服务中心副主任阮子钰是县委办主任阮子钧的亲弟弟,血浓于水,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夏立诚到殡葬服务中心来任职,少不了阮子钧的“功劳”。
阮子钰作为其亲弟弟,极有可能推波助澜。
两世为人的夏立诚非常警惕,对这位副手的防范意识很强。
半小时后,办公室里窗明几净。
夏立诚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坐定。
吕兆祥奉上一杯香茗,满脸微笑的退出去。
夏立诚端起茶杯,隐约听见窗外传来死者家属的哭声,不由得眉头微蹙。
在这样的环境里办公,确实让人头疼。
为了和即将出事的宋文山划清界限,夏立诚不得已而为之。
他绝不会长时间在殡葬服务中心任职,那样,可对不起重生者的身份。
就在夏立诚心生感慨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他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嘭——
办公室的门被外面的人用力推开了,门把手重重撞击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七、八个人一拥而入,有男有女。
他们都身着孝服,满脸怒色。
领头的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进门后,沉声喝问:
“你就是殡葬中心主任夏立诚?”
“没错,是我,你们有什么事?”夏立诚蹙着眉头,沉声问。
“今天这事,你不给个明确的交代,我们就不走了。”
站在络腮胡子身边的胖女人怒声说,脸颊上的肥肉不停颤动。
“你们别激动,先坐下来,将事情说清楚。”
夏立诚不动声色的说,“如果殡葬中心有什么过错,我一定给你们交代!”
“夏主任,我们不要你给交代,只要给个普通灵堂就行。”
李明亮急声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夏立诚出声道。
“夏主任,我来说!”刘芳抢先道,“我公爹去世了,你们殡葬中心说,普通灵堂没有了,让我们租用豪华灵堂,费用一天两千五。我们是工薪阶层,哪有这么多钱?”
根据云都当地风俗,算上出殡,死者要在殡葬中心摆放四天。
一天两千五,四天可就是一万元。
这么大的开支,工薪阶层根本无法承受。
“你们稍等一下,我找具体负责的同志过来问问具体情况!”
夏立诚一脸正色的说,“尽最大可能帮你解决问题。”
死者为大,这事怠慢不得。
李明亮、刘芳听到这话,脸色稍稍缓和下来,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