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离宁王妃的位置,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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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回一连几日去了山洞。
有时宁王在,有时里头空无一人。
没人的时候,荷回便点燃了烛火,在里头罗汉榻上坐着,反倒觉得比外头清净。
这间屋子并不大,却布置精巧,书架、衣柜、架子床应有尽有。
墙上还挂着许多古画,虽然看不懂,可却也赏心悦目。
荷回见屋子里有许多书,却一个字都不认识,难免有些气馁,便心血来潮打开一本,照着书上的字临攥,可写出来的字总是不忍直视。
她不敢将字留在屋里,走时总要带走,怕宁王瞧见笑话。
她也在外头瞧见过宁王,虽然他同她说话时也算温和客气,可荷回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似这个宁王和同她私会的宁王不是同一个似的。
荷回自然知道自己是多想,多半是万寿节将至,她太过紧张,没睡好的缘故。
宁王似乎很忙,很少会出现在石洞里的那间小屋内,但偶尔一两次,还是叫她碰见。
屋里的灯烛照样熄灭,两人坐在里头,大部分时间并不说话,她偶尔会问宁王今日吃了什么,他沉默片刻,会告诉她,宫中贵人每日进的膳食是不能告诉旁人的。
她吓得连忙要跪下来谢罪。
看吓着她了,他却又开始笑,将他吃的东西告诉她。
荷回这才知道,他原是故意逗她。
无形中,两人好似比往日要亲近许多。
当然,一到了外头,那股隐秘的亲近便会消散,但荷回并不当一回事,只当宁王有什么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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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植发现皇帝最近的心情比往日好上许多,而且总惦记着往西苑跑。
原本以为是为了给太后请安,直到有一日他在那处山洞外听见沈大姑娘的声音,并且听见她叫皇帝‘小爷’,而皇帝竟然也没生气,反而叫她回去时小心些。
等意识到什么,王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皇爷他,他在假扮成小爷同沈大姑娘私会!
原来那日,皇爷要药膏,竟是给这位沈大姑娘擦的。
天爷,若是叫别人知道此事
王植后背隐隐开始冒出冷汗。
想要劝,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瞧着皇帝一头扎进沈大姑娘的温柔乡里。
“知道了?”一日,皇帝忽然问他。
王植赶紧跪下,皇帝只是抬眼扫了他一下,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心里有数。”
可皇帝当真对此心里有数吗,王植陷入深深的怀疑。
他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对一个女人,往日对他那些嫔妃,大多都是淡淡的,就算宠爱,也不过是赏赐些珠宝首饰,别的再没什么了。
可是如今对这位沈大姑娘,却是实实在在陷进去了,竟连假扮宁王这样的事都做出来,往后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身为皇帝的近侍,自然为王命是从,既然皇帝说心里有数,那就是心里有数。
不过他冷眼瞧着,那沈大姑娘并不曾发觉不对劲,心心念念都是宁王,每回都往宁王跟前凑,若是她有朝一日知道真相
王植叹口气,只希望她识时务些,到时别叫主子太过伤心就是。
这日,皇帝在玉熙宫用膳,尚膳监送来一道菜单上没有的药膳,说是太后特意嘱咐人做的。
“主子,太后的心意,您还是尝两口。”
皇帝以仁孝治天下,当然不会拂太后的面子,于是道:“拿来。”
而此时,淑妃已经在外头等候,等着皇帝唤自己进去,一直等了小半个时辰也没动静,便去差人询问:“皇爷在里头做什么?”
那小内侍老实答道:“回娘娘,皇爷并不在里头,一早从别处出去了。”
淑妃听罢,不禁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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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荷回正在山洞里临攥写字,一时没听见外头声响。
等反应过来,耳边忽然响起男人声音:“这字谁教你的?”
她吓了一跳,毛笔掉落,与此同时,烛火熄灭,男人的呼吸在耳后回荡,热气腾腾的,像是要把她烤熟。
荷回赶紧将自己的鬼画符收起来,背在身后,转身道:“没谁教,胡乱写着玩儿罢了。”
她慌张的样子,瞧起来比往日还要惹人怜爱。
至少,此刻的她对他流露的,是自己真实的情绪。
皇帝本想同她好好说话,可不知怎么的,身体里却莫名起了一股燥火,烧得他口干舌燥。
他望着她,眸光沉沉,就在她要往后退时,忽然俯下身,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手去够她藏在背后的纸张。
“想学吗?”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