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那一次,天泽和孤烟的架打得格外久。
术法雷击,碎石砂砾,不断砸下。
起初只是微小。
可逐渐的,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巨石伴随偌大的冰雹狠狠砸落。
到了后来,浓烈灼热的术法宛若骇浪袭来,天黑巨雷不断劈下,仿若天谴。
小周山生生被削平了一半山头,无数花树鸟兽被天火烧成灰烬,人间惨剧。
苏棠本就术法不精,她在山头狼狈逃窜,被火灼得伤痕累累,浑身是血。
危险之际,温故前来寻她,将她一路护送下山。
温故紧紧握着她的手,温热的掌心让她这般心安。
可就在他们下山后,却见眼前突地闪过两道灼热的灵体。
各自透出无比浓烈的、让人心惊的能量。
一白一黑。
一空灵,一邪气。
正是天泽上仙,和魔尊孤烟。
天泽上仙模样俊朗,眉眼透出上仙的冷漠:“就凭你,也配肖想玉瑶。”
魔尊孤烟气质邪肆,身着俊朗黑衣,他阴冷诡笑:“为何不敢?玉瑶注定属于我,谁都抢不走。”
彼此之间,水火不容。
不过几句,便又开打。
一招一式,下了死手。
站在角落的苏棠和温故,不过是这不就城内最平凡的精怪,灵力低微,身份低微,价值也低微。
上位者们随意的一挥手,便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狼狈逃窜,可强大的灵力太过灼人,他们二人逃窜得极其艰难。
不等思索,天泽上仙又随手挥出一道术法朝他们劈来,温故脸色一变,猛得将苏棠护在身后。
术法尽数劈在他的背上,一口鲜血猛得吐了出来。
尽数喷在了苏棠手中的落花生上。
被染成通红。
苏棠已经记不清,她是如何拖着温故回的家。
她只记得那一日夜色格外凄清,黑云蔽月,星辰暗淡。
等她咬牙将温故带回家时,温故的元神支离破碎,早已断气。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告别。
屋内贴着满目的囍字,龙凤烛在正堂上缓缓燃烧。
她变得木讷之极,傻傻地搂着温故在大堂呆坐了一夜。
直到远方隐约传来鸡鸣声,窗外的天色开始蒙蒙亮,她才将将回神,僵硬笨拙地起身,将手中染血的落花生郑重放在堂前。
她突然笑了起来,对着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的温故哑声说:“夫君,一堂缔约,良缘永结。你看,喜烛都已经烧尽了,从今日开始,我便是你的妻子了。”
只是说着说着,眼泪不断涌出,声音哽咽如斯。
而温故的身体逐渐变成透明,最终化作了一朵枯败的丁香花。
那一日,苏棠在院前亲自为温故下葬。
她将那几颗被血染红的落花生,和温故的丁香花埋葬在了一处。
墓碑上的字清秀体面,一笔一划,全都是温故的影子。
自那之后,她疯了一般努力修行,不敢有丝毫偷懒懈怠。
凭什么仙君尊上之流,能随意夺走下位者的性命。
凭什么她的夫君惨死,可凶手却连眼神都吝啬给她。
她和温故没有错,平凡没有错,低微也没有错。
错的是上位者的傲慢,以为手握灵力权势,就能随意践踏世人。
仇恨的种子在苏棠心中就此埋下,转瞬三十年。
她要杀了傲慢的上位者,给温故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