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老板”“张总”“张扬”“吕队长”少族长”……
一通招呼后,人群来得快散得也快,他们走时还不忘把蒙圈了的子豪拖走,只留下了码头主事人张岘。
张扬咬牙强忍怒火道:“十四叔,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们的码头吗?”
张岘苦笑道:“这事我没法说清楚,你回家自己问去,这是你父亲他们的决定,我拦过没成功。”
闻言,张扬叹息一声不再追问,随后便和张岘安排起了船上的货物,并告知下午或傍晚还有三艘船会到码头,让张岘招待好卫东的手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数月不见,世界大变,离开码头登上大坝,入眼的景象和数月前大有改变,城镇建筑已经延伸到大坝下,环绕城镇四周的山上也多了不少房子,坝下的小河也变了模样,河边扩大了数倍成了一条小型运河,无数小船在水面上往返。
黄图大笑:“终于不用走路了!”
湖区到神匠区相距七八里的路,人人骑马是不可能的,一来没那么多马,二来也没有那么宽的路让人通行,水路一开便能省心省力一路漂到家。
相较于平平淡淡张扬几人,卫东却被震惊到了,在坝的另一面,他就被繁忙码头惊艳到了,现在居高仰视无边城镇,让他的心跳不禁加速,暗道自己来对了。
顺流而下就是舒服,不用走路的几人,也多了几分看风景的闲情,卫东看什么都新奇问东问西,吕梁一一解答,期间还看到了几样吕梁也不认识的东西。黄图手庠跑去和船家撑船了,两人聊得很开心,询问下几人得知水路运送还不到一月,凌晨到上午这段时间是运货时间,有五六百人兼职纤夫搬动工,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才能拉客拉散货赚外快。
路过叉口时张扬满脸疑惑,他记得一清二楚前几个月还没有,这条河没有支流,而且叉口处原本是一排房子。
“阿叔,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问题船家笑道:“张少,我姓古名蒙,我大兄古董你和他应该很熟,河边的排档便是他开的,他说你好多次。”
“刚才的叉口,听说是要挖几条小河穿城而过,现在到什么地方了我也不清楚。”
黄图笑笑插嘴:“表哥,你家那帮老头应该脑抽抽了。”
“以前你让他们开水路,他们偏不干,现在好了,这得拆多少房,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行?路上你也看到了,河边都多石头加固了。”
张扬没搭理黄图,只要不是花他的钱,他懒得理会。反倒是古蒙接过了话头,说了几句话让小船上的人失笑连连,卫东直竖拇指头。原来是镇上高层为了省钱,阴招不断,先是发动新来要入册的人员义务劳动七天,说是参加建设者能优先安排住宅,然后,又利用工作机会骗了务工人员一遍,说参与者会优先安排工作岗位,古蒙船家的工作便是参与劳动分来的,这还不算完,其后又出了新招,说是任何人都能参加挖掘工作,按进度结算工钱,一时间无数闲暇的大姑娘小毛孩大爷大娘纷纷参与进来。
张村一成不变,与周边的变化大相径庭,一直保持着原样,下午时分,四个年轻人拎着大包小包走过了早就不存在的寨门步入其中,村内比外面安静多了,这里没有拥挤的人湖。
在家中没找到母亲的张扬带着几人杀向了童满所在地,却还是没见到人,一番询问,四人又杀向别的地方…结果连跑了六处,也没能找到大着肚皮的辛喜黄家月。
神匠区88号渔具店,一小胖子往货架上放东西,这面放一点那边加一下,店内物品这几个月多出了不少,有了面饵,抄网,支架,凳子,浮漂,甚至还有了皮革做的遮阳伞。
黄图看到小胖子时惊讶道:“咦~童胖你这几个月吃了什么?怎么这么胖了?”
童胖转过头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便大笑不止,因为出现店内的三人都是满面胡子,最壮的一个胡子比头发还长。
张扬气疯了,今天一路不顺:“笑哈笑,还不赶紧把刮胡刀和镜子都拿来,小心我炒你鱿鱼。”
到家了就是不一样,张扬彻底放飞自我剃了个全光,不像在外要顾及长辈面子,要留点胡子让自己看上去成熟点。卫东经不起黄图和张扬的冷嘲热讽,一怒之下也来了个同样的造型,三人本着有难同当的原则,把童胖也剃成了一样,张疯进店时笑容隐现,下一秒拨脚就跑,可惜还是难逃魔爪,本着一不做二不休,五个光头佬把目光转向了隔壁,不久后,便是一通鸡飞狗跳,梁芳的怒骂声也随之响起,吕梁的头发是保住了,因为他下个月要结婚,可他的两个弟弟就不一样了。
时间如水,六月初三傍晚,张村内上百张氏族人在火光下翘首以盼,期待中带着担忧,随着一声啼哭,张氏增丁一人,张扬多了个弟弟。
‘子不满三无姓无名’这句话是同盟俚语,代表的意思也很直白,只有活过三岁的孩子才会有姓名,三岁前其家人不会给其取名。
“张旭”这是张扬给弟弟起的名,没有外传,他只是偷偷告诉了三个长辈。
张海闻名大赞,张山笑而不语,张峰则让张扬帮忙想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