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玥收到二嫂眼神,走进来。
她想着要不要哭上两声?憋了憋,她哭不出来,干脆木讷寡言地盯着床上的大哥看。
“二嫂,你别急。”顾以霄眉梢微紧,出声宽慰,“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他朝齐公子略一颔首,旋即看向旁边的大夫,“大夫,我大哥怎么样了?”
“不严重,只是小腿折了,得卧床休养几月。”
大夫收了手,开了药方。
“眼下尚有几位病患等候,老夫不便久留。”
许文芳道,“慢着,大夫走了可还能过来?住几日如何,好歹等我大哥好了再说啊,我大哥虽然也会医,可那医者不自医不是?”
大夫笑了笑,“医者不自医,这话可不对,许多人学医,头个病人就是自己。”
他顿了一下,收了笑容,“病人病症尚属轻微,首要之事,乃是静养多息,切勿劳心劳力。若此间病人病情未有起色,或有反复,再到慧臻医馆寻老夫也不迟。”
说着人就提起药箱准备走人。
何婧笙从荷包中取钱。
“嫂子,我来。”旁边的齐世玹忙塞了张银票给大夫。
顾以霄看着面带愧疚的齐世玹,“有劳齐公子送我大哥回来,天寒地冻,不妨先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换做是平时,他已经给人倒上了。
许文芳一边倒茶,一边讲自己编了无数遍的词,“宫里刚下来圣旨,还说等派人来教个把月宫里的规矩,大哥就可以进宫当差了,结果遇上这事儿,一时情急,这才慢待了公子。”
齐世玹低眉,接过茶,“今日之事,全因府上照顾不周,才让顾兄遭此无妄之灾。若有需要,尽管开口,齐某定当竭尽全力,绝不推辞。”
“不怪你,这怎么能怪你呢。”许文芳心虚。
大哥摔腿是自己摔的,不是别人使坏。
况且,她们也都清楚大哥是在做戏。
但齐世玹不知道。
他心中愧疚不已,顾大哥今日是来府上帮太祖父看病的,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意外。
他礼貌性地喝了半盏,“齐某这就回去派人去寻城中最好的大夫,顾大哥的伤势一定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齐世玹出了门,又回过身,“太医院并非是个好去处,齐某虽不知顾兄为何要进宫做那苦差,但这是顾兄所愿,齐某断不会让顾兄失望。”
说完,他大步离开。
顾以霄抿了抿唇角,“齐家。”
“齐家虽是世家,但如今朝中无人。”顾衣昇睁开眼,脸色苍白。
一条黑虫自他腿上滑落。
何婧笙取来瓶子给他装好。
许文芳伸头,瞅一瞅,“大嫂可是吓着了?为何不说话?”
“怕露馅。”何婧笙笑了笑,眼睛红肿。
真真假假,没亲眼看到人睁开眼,道一声“我无事”,她心里难安。
季之玥看着他们,神情迷茫。
进宫是因为危险,不是出自真心,不进宫是危险被她除了。
换句话说,他们是不是不知道她的厉害啊?
季之玥不是能憋事的,她索性将疑惑问出了口,“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弱?”
顾衣昇先是握住何婧笙的手安抚她,随即抬头,笑着肯定番薯玥,“你动动手指就能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怎么会觉得自己不厉害呢?”
“那忌惮和靖亲王,从而进宫避祸,为什么不直说呢?”季之玥抱着顾以霄,上前两步,“此事也是因我而起,我本事不小,你们就没想过依赖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