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睁圆,显得可爱灵动。
她带着顾以霄一起歪头,瞅了瞅赵芷筠阴沉沉的脸色,“我背过刑律的,无论是谁,在街上寻滋挑事,都要打板子。”
赵芷筠沉着一口气。
她目光给到雅琴,打板子是吧,既然那么喜欢,就自己受着吧。
以下犯上,藐视皇室!
几十个板子下去,看她还笑得出来吗!
顾以霄眼眸动了动,开口,“我夫人性情率直,素来直言不讳,不加掩饰。所言之事,并无恶意,还望贵人海涵,莫怪其直白无礼。”
声音冷冽清脆,入耳愉悦。
赵芷筠眼神制止雅琴,面色稍霁,“公子风姿卓越,品貌俱佳,然观人之术似有欠缺,所择良配未免太过粗浅无知。”
季之玥轻蹙眉尖。
她动了动手指。
顾以霄抬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一触即分,存余些许温软触感。
“夫人真诚无伪,聪慧灵秀,只是不喜炫耀,不事张扬,实乃内秀于心,外简于形。”
他眼角眉梢都萦绕上了笑意,专注看人时一直都带着柔情。
季之玥看了看四周,意识到顾以霄是不想她出手。
幻术不能改变别人的记忆,只能让路人模糊对她们的印象,或者是改变一些场景。
但对话,听到的人还是会记得。
她没办法改变别人听到过的声音,也无法制造假对话。
幻术,迷惑的只有眼睛。
而这里,侍卫,侍女,耳朵可不止一双。
她屏蔽声音晚了,动手反而会引人多疑。
赵芷筠犹觉不满,想要动用关系给季之玥一个下马威。
但转过头,就陷入了顾以霄的温情中,她失神地看着顾以霄温和的眉眼。
雅琴轻声喊道,“主子,该走了。”
赵芷筠也不想太失态,收敛情绪,却也不觉得自己前面的话冒犯了别人。
她趾高气扬,声音略微施舍地道,“今日得见,也是有缘。观公子气宇轩昂,非寻常之辈,敢问令尊大人名讳?没准本公主还能在皇兄面前替令尊美言两句。”
有妻又如何。休了便是。再不济她也能找人做了对方。
“原来是公主殿下,恕小生有眼不识泰山,见过公主殿下。”顾以霄颔首低眉,拱手作揖,目光冷然,脸上笑容却愈发温润。
“小生的双亲已不在世,小门小户,为科考而赴京,并非出身名门,不报家门,也是怕污了公主尊耳。”
赵芷筠扬了扬眉,无视季之玥挺直的腰背,笔直的站姿,只皱眉问道,“你是明年赶考的才子?”
只刹那间,她眼里流露出的失望就溢过了对青年的喜爱。
她是公主,怎么能嫁给一个出身低贱之人!
看服饰,男子衣摆上几两金线绣着金鱼,头上青簪价值百两,披着的绒毯也是珍贵之物,她还以为对方出身大家。
敢情只是京外的没落世家,或是家道中落的商贾等粗俗商户吗?
她可是南盛国最尊贵的公主,她要嫁的人,必得位高权重,样貌俊俏,年轻有为,出类拔萃,忠贞不二。
寒门才子,还不配。
赵芷筠兴致缺缺,却也不死心,“所以,公子只是个小举人?明年春闱可有数?你长得不错,探花郎或许有可能。”
她越说,眼睛就越有神。
顾以霄脸上懊恼谦虚,声音不辩喜怒,“在下学识浅薄,才疏学浅,身子骨也不好,未来几年能否蟾宫折桂,荣登进士之榜,实属未知之数。”
赵芷筠一听,未来几年?病秧子,空有美貌,毫无底气,恐非大器之才。
她嫌弃地摆了摆手,看都不再看一眼,“雅琴,走吧。”
日后找驸马,倒是可以在众权贵中照着此人的容貌去寻。
但他妻子得为她的无礼付出代价。
清浅的笑容在顾以霄的唇边绽开,他微微颔首,十分有礼,“请公主先行。”
马车驶出数里,轰的一声,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