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玥掖了掖他身上披着的羊毛毯,又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角。
她面无表情,又有点轻描淡写地道,“阿霄,人有点多,我得用大招,会很血腥,你记得闭上眼睛,不要被我吓到。”
顾以霄唇角轻提,“你随意,我还挺期待的。”
他总想着尽力周全,但这不意味着他不能够眼都不眨地看人去死。
之玥说杀人分直接杀人,间接杀人,这词挺有意思的。
若他没误解,他应该也间接害死过人。
毕竟,他曾用过迂回的法子,借大哥二哥的刀,暗害了祖父母一家,是人就会有私心,他自然也会有阴暗的一面。
只是,不论在哪里,他要做什么,都会保留一丝人性,至少不能牵连无辜,无故残害他人。
此时此刻,顾以霄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季之玥和他是一样的。
区别只在于,对方辨认好坏的功夫比他好,本事也比他大。
进可攻退可守,犹如百战百胜的女将军,不用像他顾忌那么多。
“什么鬼地方?”季之玥抬头,深黑色的眼眸眯起,仰视前方不远处的破旧大门。
八个男人,有六个四散开来,往杂草丛生的墙角快步小跑。
噌噌噌。
拔刀,拔剑的声音,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拎着刀剑再度回到季之玥俩人身后。
“你们自己进去,还是我送你们进去啊?”
为首的刀疤男,嘴巴大张,昂首挺胸,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他的脸上透着胜券在握的促狭。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屋内一片破败,仅有的一座观音坐莲也被密布的蛛网缠绕。
有两个人想上手去推。
季之玥利落地躲开,如残影般无趣地踏进屋。
抱着顾以霄的手安抚般收紧。
为了安抚到位,她手指穿过他的衣袍,触摸里面的软肉。
羊毛毯下,顾以霄疏于锻炼,肌肉早已软化。
大腿肉在季之玥指缝间溢出,微微勾勒出性感的形状。
他似有察觉,略略低眸,瞧了又瞧。
总觉得有点羞然。
砰的一声,本就破的门被巨力关上,不禁摇晃起来。
月光透过破败的屋顶洒进来,稀微照亮着庙内的狼藉。
季之玥心中感到沉闷,想快点走人。
于是,屋里的容岐,被她无视了。
探查完周围,确定三百步以内没人后,季之玥垂在身侧的右手轻轻抬起。
“死到临头了,你们难道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容岐持着一盏昏黄的灯笼,立于墙边阴影下,灯光摇曳,映照出他那张愤而扭曲的脸。
还能看到有灰尘在空气中飘荡。
看到破庙里的人是容岐,顾以霄困惑得解,顿时就失去了兴致。
他懒洋洋地蜷缩在季之玥怀里,眼皮轻轻耷拉着,像个大型挂件。
容岐气得想砸灯笼,“该死!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在坏了别人好事之后还能心安理得,这般毫无愧疚地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