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还行。”顾以霄从容不迫地收起拙劣演技,神情淡定地抿了口季之玥递过来的酸辣汤。
顾衣昇偷瞄一眼,暗自腹诽:原是我想差了,之玥她,竟如此没有原则,撒个娇就妥协了?
他看得出来顾以霄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点什么,但他还是被惊到了。
顾易晨定一定神,扭过头,给许文芳也来了个硬汉撒娇,“文芳,小芳芳,我也想吃炸鱼。”
许文芳脸一红,差点想埋碗里,小声吼道,“滚!”
余光看到顾以霄神情不自然起来,许文芳这才稳住。
她抬手拧了一把顾易晨的胳膊,“吃你的饭,咱弟十八,您老几岁?”
顾易晨撇撇嘴,“老子二十三,也没大几岁啊。”
许文芳挑刺,“你声音粗,儿子都有了,不适合扮嫩。”
顾易晨双手枕着后脑勺,语气懒洋洋的,“胡说八道。”
午饭在俩人的插科打滚中结束。
季之玥发现顾衣昇的话有用,她尝到了甜头,也不逛街了,教了几天书法,她开始变着花样哄人。
二嫂给的画册,看都没看就收进了衣柜,准备找大哥问同房的事情,也直接被她抛在了脑后。
继鸟虫书之后,季之玥拉着顾以霄画画,画人画景画山水,一画,就画三天。
突发奇想要吹箫,一吹又是好几天。
顾以霄看书,她就旁边弹琴,那月琴还是隔壁邻居家借的,一弹就连弹了五六日。
弹着弹着,顾以霄偶尔也会放下书,吹箫与她伴奏。
月琴声低,穿透力一般,但胜在声音清新、柔和。
乍一看,当真有几分琴瑟和鸣的样子。
有时候,顾衣昇和何婧笙路过,都无意识地露出笑容,一脸慈祥地点点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天,宅院终于恢复了宁静。
铺子又雇了三个伙计帮忙,顾易晨赋闲在家。
他没听见琴声和箫声,转头问许文芳,“之玥她们又上哪弹琴去了?”
许文芳在凉亭打络子玩,头也没抬地道,“那琴一大早上就还回去了,还完她们就出门了。”
“出门了?”顾易晨拎着脖子上的骨头项链甩了甩,“那大嫂呢?”
“大哥去了侯府,大嫂心在铺子里,她不放心,你一回来她就又过去了。”
顾易晨有点无奈,“大嫂就是操心命,雇人不放心,当初还不如去牙子买几个回来。”
牙子那多是可怜人,买回来,给工钱让他们赎身,还能让对方有个盼头。
“谁说不是呢?”许文芳附和着,“改明儿我就说说她。”
顾易晨见儿子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抱他回房。
他人刚离开,季之玥就抱着顾以霄回来了。
她左手抱人,右手抱着两个长盒,后面还背着把一米长的铁剑,雄赳赳气昂昂地穿过长廊。
整个人颇有几分冷酷洒脱的气质。
“等等!你们两个给我过来!”许文芳目瞪口呆,探出身,朝他们招手。
季之玥脚步停下,侧身,走去凉亭。
“哎哟。”
许文芳怪叫一声,放下针线,走上前,“今晚要扮侠女,改唱戏了不成?”
她接过那两个长盒,“给我吧,怎么也不叫人送到家,一路抱着胳膊得多酸啊。”
她打眼一瞧。
一个是红木制成的盒子,盒盖上镶嵌着精美的月亮图案。
另一个是紫檀木制成,盒盖上同样雕刻着细致的纹路,看着像是琵琶。
“他们说要晚点才送,我急用,就自己拿回来了。”季之玥也不瞒着,眼睛低垂,亮晶晶地看着顾以霄,“我今晚舞剑给你看。”
大哥说过的,因为身体不好,以霄最喜欢看二哥舞剑了。
“舞剑啊?哎哟,我弟可真是好命。”许文芳挤眉弄眼地看着顾以霄,满脸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