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芳眯了下眼,松开儿子,又抽出一条手帕,“受累了,瞧这汗出的,我给你也擦擦。”
两下功夫的事,哪有什么汗。
顾易晨习惯了她这副面孔,呲了下大白牙。
俩人对视一瞬,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儿子,趁儿子在旁边拿着蒸糕吃,他们也吧唧一口,偷了个香。
顾衣昇背对着他们,倒也没注意到他们的情况。
他擦完手,瞧见何婧笙有点脸红,还有些纳闷,“可是热着了?要不你就别去了,在家歇歇,换我去吧。”
“没事,我就是闲着慌,再不找点活干,更加不自在了。”何婧笙嗔怪地瞥了一眼许文芳。
她看着顾衣昇握住自己的手一脸担心,笑道,“我真没事,之玥呢?你没跟她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她们还在凉亭看书。”顾衣昇心虚,“瞧你说的,我还能欺负她不成?我就是给以霄把了下脉,发现他肾阳不足,想着叮嘱之玥两句而已。”
顾易晨顿时投来眼神,“我弟咋了?你不是说他现在身体很好吗?”
他本能地朝凉亭张望,但右边的长廊没有左边长廊视角好。
既被桃树挡住,又有晒草药的架子阻隔,他根本望不见凉亭。
许文芳解释道:“咱弟没事,是你大哥说要跟之玥单独聊聊,我和大嫂就避开了,也不知说了什么。”
“你急什么?只是轻微的气血不足,这又不意味着他就一定不健康。”顾衣昇松开何婧笙的手。
他看向顾易晨,“你也不必过于忧虑,他旧疾缠身,又久卧在床,疏于锻炼,能恢复到如今这样,已是万幸了。”
顾易晨放下心,转而笑道,“话说,大嫂也算是因祸得福,砒霜事后,身体似乎也好了许多。”
以前只能做些女红,挑水都费劲,脸色也总是白白的。
现在不仅面色红润,跟文芳合搬那么一大筐东西,气都没怎么喘。
“是吗?”许文芳认真瞅:“应该是之玥的功劳,大嫂的脸色看着是好了很多,就是我养的那花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枯萎了。”
何婧笙打趣,“你买的哪里是花,明明是棵蒜。”
许文芳:“这我可不依,雅蒜不开花,你也不能说它是棵蒜啊,顾易晨,你看大嫂,快给我评评理。”
“原来不是蒜啊,我前两天还想拔了炒菜来着。”顾易晨笑着揶揄。
顾衣昇眼神微暗,妻子失而复得,他对之玥自然是感激的,不然也不会忍到今天才开口。
还没到京城,他就察觉出之玥的不对劲了,只是后面翻阅了医书,他才意识到那是一种病。
罢了。抱抱就能缓解的病也算不得什么大病。
回头知会一声,让以霄自己解决吧。
虽说长兄如父,但对方十八了,也不小了,成家的人,该放手还是得放。
想是这样想,心里怎么有点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