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渐渐散去,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轻微声响和陆随均匀的呼吸声。
苏隐的心在这一刻才彻底从嗓子眼落回胸腔,平静下来。
然而,疲惫感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她缓缓地坐在床边,握住陆随的手,他的手很冷,苏隐帮她搓了搓,直到有了温暖的触感,她才困意感袭来地睡着了。
也许是这一周在园区睡得并不安稳,苏隐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睁眼时,太阳都晒到了床边。
苏隐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陆随那深邃而又沉静的目光。
苏隐的心中泛起一丝赧然,她完全不清楚陆随究竟醒了多久,又这般专注地看了自己多长时间。
不知情的人若是见了这场景,恐怕真会误会她哪里是来陪护的,分明是借着陪护之名行睡觉之实。
苏隐轻咳一声,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氛围,带着些许歉意问道:“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随抬了抬手,有点麻了,麻得他冷嘶一声。
“怎么了?是伤口疼吗?”
陆随躺着,等麻劲过去:“手麻了。”
罪魁祸首·苏隐:“……不好意思,我昨天实在是太困了。”
陆随看她窘迫的样子笑了一声:“你再多枕一会我也很乐意。”
那笑声很轻,带着几分宠溺,瞬间驱散了苏隐心中的些许阴霾。
苏隐的脸愈发滚烫,她慌乱地转移话题:“我去找医生。”
说着,便匆匆起身,逃离了这令她局促不安的氛围。
陆随的伤势极为严重,当时被送进手术室时,他的生命就如同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整个手术过程漫长而又惊心动魄,可谓是在生死边缘艰难徘徊,九死一生。
幸运的是,陆随心中那强烈的求生欲望如同一把炽热的火炬,支撑着他顽强地闯过了这道鬼门关。
接下来几天,苏隐在警局和医院两头。
警局那边需要她详细地录口供,以便配合调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苏隐深知这是正常的流程,所以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高度的配合。
鉴于她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卷入缅北事件,且态度积极诚恳,警察最终只是对她进行了一番严肃的警告,并耐心地宣传了一些关于缅北危险以及防范的相关知识。
陆随的情况也有了好转。
这边县级的医疗条件到底是有限,他们决定先回魔都继续治疗,邓医生估量了陆随的身体条件,确定可以回去后,一群人坐在私人飞机飞往魔都。
飞机上,陆随看着苏隐在那忙上忙下,一会儿怕他冷,一会儿怕他饿……
“喝水吗?”苏隐问他。
“你能不能乖乖在我旁边坐会儿?”陆随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陆随顺势牵起她的手,轻轻一拉,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与疲惫:“困了,我休息一会儿,别打扰我。”
那一刻,时光仿佛凝固,飞机内弥漫着一种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然而,这份平静终究只是短暂的插曲,当飞机缓缓降落,这份短暂的安宁最终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