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顾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被秦梦打了
不大可能。
她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能妄想,她已经拥有得足够多了,乱猜对自己没好处。
没成想秦顾眉眼反而带笑,似乎很期待她问些什么:“我怎么了?”
沈淳启唇,正欲问什么,门就打开,里面佣人齐刷刷恭敬顺从地低着头请入。
这话也只好不了了之。
“五爷来了。”第一个出来的人就是秦氏副总,也是秦顾堂舅,秦卓群。年纪不算老,长相也很和蔼,就连嘴角微微的皱纹都衬得这人像书生。
儒雅的气质完全不像个商人,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很容易获得他人好感的学士。
但沈淳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直觉,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气质与那半真半假的高洁品行有违和感,硬生生拉低了自己的好感。
秦卓群看见她似乎有些意外,他没准备掩藏,顺势表露出来些惊喜,实在是太会为人处世:“沈淳也来了,好久不见。”
结婚时她就见过秦卓群,这人不像其他人多多少少沾染不屑,只有宽厚的笑意和轻缓的语气,无一例外诉说着对自己的满意。
现在想来,无非就是满意自己没背景,没有弯弯绕绕的势力和他抢罢了。
一声沈淳,而不是故意套近乎的“小淳”,足矣看出,他也晓得沈淳对他没什么好感,但这话一出来就太恰当,沈淳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顺势点点头笑着打招呼:“堂舅。”
秦卓群何其聪明,不可能猜不到秦顾这次来的目的,但正因为他知道,反而要表现出惶恐。
所以他叫人上茶以后就挥退周围的人,眼角一垂,眉眼瞬间耷拉起来,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还望五爷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
“哦?”秦顾不慌不忙,端着架子冷眼瞥去的模样竟然与从前一模一样,让沈淳产生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秦卓群面不改色,仍然哭丧着脸。
秦顾多看他几眼,但脑海中没什么记忆反应,他又继续道:“我还没说什么事,堂舅怎么就这么着急请罪?”
“五爷这是哪里的话。”他仍然叫着五爷,“那事儿是我错了,其实这段时间总想着去看看你再道歉,又怕打搅你,才迟迟不去。”
他叹了口气:“没想到反倒叫你亲自来一趟,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疏忽。”
是个老油条。
秦顾没接招,吐字冷淡:“堂舅大可不必在这儿跟我打哑迷。”
“听说我和沈淳坠崖的当天,堂叔刚好下达命令召开董事会?”
秦卓群笑容可掬:“秦氏本来每个月也有一次,这是那天的后一日我要去b市出差,才提前了。”
“堂舅辛苦了。”秦顾见他软硬不吃,面色微微阴翳起来。
现在局势越来越模糊搅和,秦卓群这个作态很明显是知道自己开始怀疑,不再弯弯绕绕太极拳,反倒春水一剑直指命门。
因此他迎着秦卓群饱经风霜的眼,嘴角挑起:“除此之外,堂舅当真没有想继续说的了?”
言外之意无非是给他一个最后坦白,放弃和褚家合作的机会。
“那天梦梦动手实在是不应该,”秦卓群的笑意不变,好像刻在骨头里了,“我回头一定让她亲自上门道歉。”
这就是不愿意了。
秦顾心下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