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淳做出这个选择开始,就已经想好结果。
她把自己的命交给这所谓的天运,怀不上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大不了明天就离婚,远走他乡说不定还能暗度晚年。
两人磕磕绊绊陷入柔软的床铺,衣服被撕烂丢了一地。
她的第一次并不如年少怀春时想象中那么美好,充满了机关算尽和阴谋诡计,仓促又随意。
一时间沈淳已经分不清,疼的究竟是身体还是心。分明心爱之人已经把自己揽入怀中,自己却如坠冰窖,浑身疼得发抖。
泪眼朦胧中得见他眼中猩红,竟有几分像索命的恶鬼。
就是这恶鬼,抽光自己的爱意,再慢慢沥走了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留下个空壳在人世间晃悠,居无定所,再难遇所爱。
趁着月色朦胧,她也已意识不清,只用最后的力气将破碎的身体挪出他的怀里。
她从不妄想摘月亮,她只想月亮高挂天际,每每抬头就能遥望,永远拥有心之所向。
可事到如今,一切早已经不由她定,生命在消逝,活一天就算少一天,区区365天又怎么能过得完自己这爱意欲语还休的一生。
分明床上两人,可她最终还是孤枕。
像破裂的婚姻关系,像她的一生。
准确的说她不是自己醒来的,秦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她掐醒,无视这一室荒唐与自己一身青紫,用着一种沈淳从没见过的阴沉神色打量她,似乎对栽在自己这个低等肮脏的女人手上令他耻辱至极。
“没想到我终日打雁,却最终被雁啄瞎了眼。”
“你滚出秦家,”秦顾脸色暗得能滴出水来,沈淳觉得他没揍自己一顿已经是最大的宽恕,“我们离婚。”
他说完迅速转身离开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回来,路过那一地狼藉时一脸恶心得要命的表情,仿佛那是他此生不愿再提的灰暗危险区。
离婚啊。
沈淳在一众佣人各异的神色中搀着扶梯下楼,她浑身像被拆开过再重组,除了赤,裸裸的疼痛与羞耻再不剩下什么。
其实她想的是,如果没怀上,自己真的舍得离婚吗?
她苦苦追求了一辈子的人,真的心甘情愿拱手送走吗?
当真不后悔吗?
沈淳吃完早餐又昏昏沉沉睡过去,直到晚上醒来就看见高助理发来的离婚协议。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眶,回复一句:“你让五爷亲口和我说”就关掉了对话框。
而秦顾也很快打来电话,为冰冷的夜色更添几分凉意:“明天律师会来找你签订离婚协议。”
沈淳抬头看这苍茫夜色。秦宅在半山腰,下头是人间烟火,再往上是高处不胜寒。她时常半夜醒来发现枕头一片湿润,带着眼泪的咸味,浸泡着她半死的少女心事。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沈淳声音很轻的问:“你为什么一直这么执著和我离婚?”
“你为什么觉得你配做秦夫人?”秦顾似乎非常不理解她的垂死挣扎,完全是压着最后的耐心对她下通牒,“沈淳,我希望你识趣一点,别逼我对付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