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助理,五爷最近——”
沈淳话音未落,对方已经明白她的来意:“夫人,五爷不在。”
“那天是我错了,不该出言顶撞他——”她想着孩子的事,有些急切,指尖掐得手心生疼。
“夫人,”话筒对面高助理语气仍然冷淡,“五爷不在。”
于是电话挂断,沈淳怔怔瘫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将头埋进去又狠狠抓了一把头发,眼里有些湿意。
自那天以后,她已经一个月没再见过秦顾,即便打电话过去也永远是忙音,找上高助理也不过无用功。
其实秦顾哪能不在,就是和高助理通过气,只要沈淳打过去的电话,发过去的讯息,一律不回或者说他不在。
一开始还能忍耐的思念早在漫长的深夜里熬得不成样子,睡醒时枕头永远湿润,分不清是梦中心上人冷眼以待造成的噩梦还是眼泪的浸润。
那人原本就是心上燎原的火,一朝不慎烧得她遍体鳞伤,可最后她也仍旧垂泪祈求试图挽留这滚烫的热。
沈淳也觉得自己可笑。
若真有那么硬气,自己就该一毕业搬出秦家自力更生,或像高助理一样承恩如秦氏集团报答。
而不是过这六年狼狈可笑的日子,活像个乞丐,还满怀希望他施舍给自己只言片语的爱意。
那人也从没给过。
不知过了多久,日色渐渐地沉下去,她的胃有些胀痛。
在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中,她的身体似乎也跟着败坏掉了。
只是无人在意,连她自己也是。
但对于秦顾,她做不到坐以待毙,总是想极力争取,虽然每次都以弄巧成拙为结尾,也甘之如饴。
沈淳打开还有几度电的手机,在星标联系人处点击了唯一一个电话号码,径直打给秦顾。
她有自知之明,只要身边没有大事就不会打电话给秦顾,更别提因为一些小事。
包括很多时候秦顾传唤她,也都是靠高助理。
所以秦顾并不会拉黑她,那人也不屑于拉黑这种幼稚的操作。
不过片刻,电话接通。
对面的声音通过话筒有些失真,但低沉的嗓音华丽奢靡,每个字眼像踩在她心尖上:“什么事。”
那头似乎人多,隐约嘈杂。沈淳很快回过神来,将酝酿了很久的借口吐出:“我,我生活费花光了。”
“找管家。”秦顾声音懒散,那头有碰杯的声音,他似乎心情还不错,能屈尊陪她说上两句废话:“你并不是第一天做秦太太。”
这话一出口,对面安静了一秒,有人大胆的调侃:“嫂子查房吗?”
沈淳听得清楚,一面担心秦顾会黑脸,一面又忍不住心底涌上来那股窃喜。她咽了咽口水,想听一个回答,却注定失望,那人只是轻笑一声。于是她只好壮着胆子继续说:“管家不在。”
秦顾换了个姿势,背靠着靠枕氤氲几分戏谑的笑意:“你非现在来见我不可?”
“是。”沈淳捏紧拳头,绞尽脑汁想好一堆借口,打算无论如何今天也得见到他。却没想到对面传来一声“好吧”电话就被掐断,紧接着高助理传过来地址,一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真是完全不给她半点反应机会。
不过片刻沈淳就踏进了这家装潢华贵的酒吧,跟着高助理的引路到包间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听见里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娇媚女声。
褚清清喝得有些多,白嫩的手半掩着她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发出的声音瓮声瓮气,带着几分娇矜的可爱:“阿顾哥哥,你怎么都不帮人家挡酒的。”
她和秦顾从小一起长大,是秦顾身边唯一称得上亲近的女性,何况沈淳没出现之前,秦爷爷也对她很好,好到当时大家都以为他俩能成。加上她的家世——四大家族之一的褚家独女,秦顾待她像亲妹妹一样。
她也很好的把握这个度,双手撑着下巴弯起一双含水的杏眸:“怎么一听沈淳姐要来就不疼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