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晴摇了摇头，示意苏母点到即止。
两人一唱一和，明里暗里阴阳林芷，倒是让林芷大开眼界。
厉霆泽看了看林芷，下一秒松开她的手，走到病床边坐下。
手一空，心跟着一空。
林芷怔怔地看着厉霆泽动作轻柔的为苏念晴盖好被子，并为苏念晴整理好散落在旁的碎发，声音更是柔而宠溺。
他说：“以后别再犯傻了，想见我就给我打电话，忙完后我会抽空见你。”
他又说：“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让人去安排。”
他甚至说：“你的身体最重要，以后不要再做伤害身体的傻事了，知道吗？”
他说的每一句关心的话，都发自内心，说话时看苏念晴的眼神更是温柔似水，满是疼爱。
这是林芷曾经奢望，却从未得到的。
她的心脏被狠狠一刺。
疼痛到无法呼吸。
他带她来，就是想让她看到他们甜蜜的一幕？
好让她彻底死心？
林芷咽下口中的苦涩：“没我什么事的话，先走了。”
话落，她就立马转身离开。
厉霆泽起身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说道：“你不是因为我把念晴接来京北的事闹脾气吗？今晚你也看到了，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说？
她有资格说什么吗？
林芷心里酸涩，喉咙一哽：“不重要了。”
这一次，她用力甩开厉霆泽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厉霆泽要去追，苏母大声喊道：“阿泽，你刚来就要走吗？医生说念晴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得赶紧手术。你难道不应该先去找医生商量，看看什么时候安排肝移植手术吗？”
厉霆泽看着关上的门，脸色阴沉下来。
“阿泽，对不起，我妈妈也是因为担心我才会……”苏念晴满脸愧疚，楚楚可怜道，“要不，手术安排的事，你改天再跟医生聊。”
厉霆泽微微颔首：“嗯，你好好休息。手术的事，我自有安排。”
苏念晴只是说客套话，没想到厉霆泽会走，眸底的光暗了下来。
苏母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苏念晴一眼，急忙追问道：“手术安排什么时候？”
厉霆泽沉默的看了她一眼，迈腿离开。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苏母的眸底透着阴狠。
极其不悦道：“我好不容易把阿泽叫来，你怎么能轻易放他走呢？刚刚林芷那么生气，两人铁定闹不愉快，正是你陪在他身边的大好时候。你怎么就……”
苏念晴夸下脸，不开心地回：“你没看到林芷走后，阿泽的脸色就变得不好了吗？与其让他留下来找不痛快，倒不如让他去追她，好好吵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苏母顿时惊喜一笑：“还得是你，我的好女儿。”
林芷正在医院门口等网约车。
车刚到，人还没上去就被厉霆泽一把抓住手腕，连扯带抱扔进后车座。
林芷挣扎着要下车，厉霆泽却让司机把门锁死，驱车离开。
她一言不发，看向车窗外。
厉霆泽侧头看向林芷。
眸底的情绪黯了几分，声音淡而冷的开口：“给钱你不要，带你见念晴看清真相你心里又不愉快。林芷，我真不知道，你闹这么久到底想干嘛！”
林芷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声开口：“厉霆泽，无论我做什么，你总笃定我是在闹。却到现在都还没想清楚，我们的婚姻为什么会继续不下去。”
夜晚的车内，因为她的话而变得幽暗而凉冷。
厉霆泽盯着她看，好半会儿才淡笑出声：“前段时间，你拿爷爷为借口想跟我生孩子，现在说这番话，该不会是想跟我谈感情吧？”
林芷抬眸望向他，苦笑问道：“你对我有过感情吗？”
厉霆泽沉默，表情瞬间冷如冰川。
林芷也不想过多赘述什么，要求司机在前面路口停车。
这一次，厉霆泽没有阻止。
临下车前，她低声开口：“既然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也打算放下这段婚姻，倒不如痛快地把婚离了，各自安好。”
厉霆泽沉着脸从倒车镜看着林芷离开的背影，眉头微蹙。
离婚后，真的能各自安好吗？
他能够感觉得到现在的林芷与当初追在他身后的林芷大有不同，她的心里已经不再非他不可，她不再把他放在首位，与他有关的一切，她都不在意。
他的心里，却……
心烦意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