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斯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江折站在南枝前方,挡住了他的视线,“抱歉这位同学,乐听楼非闲杂人等能进入的。你既非音乐生,也不是音协成员,请尽快离开。”
“这是什么规矩?”白薇不悦地皱眉,“这栋楼也是京大的建筑之一,凭什么京大的学生不能进,难道普通学生就没有追求音乐的权利了?这对其他人来说根本不公平!”
南枝慢悠悠道:“就凭这是沈文元学长捐赠的楼,明确立了规矩,只有和音乐相关的人才能进入。”
“我们……怎么就不能算热爱音乐了?”冯斯年还在为自己找着理由,“我一直都很喜欢听你弹琴。”
他的话让南枝恍了一瞬的神。
十岁的南枝练琴时被琴谱难到哭,还没钢琴高的冯斯年坚定对她说:“我们南枝以后是要当钢琴家的,区区一首《菊次郎的夏天》就能将你难倒?我最喜欢听你弹琴了,我要天天听!”
短暂的回忆让她很快回过神来,再开口时嗓音带了些沙哑:“快滚。”
白薇拉着冯斯年离开前,气愤撂下话:“南枝,明明斯年已经很努力地在修补你们之间的关系了,为什么你还是对他这么刻薄?”
南枝闭了闭眼,睁眼时江折正安静地看着她。
“江学长,我做得过分么?”
她刚问出口就觉得后悔了,毕竟江折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
江折端起茶几上的茶壶,替她斟了一杯茶:“不过分。”
将茶倒满,他又补充:“看过论坛上一些帖子,虽然不是很详细,但直觉你们之间有过不愉快。他不明事理,错不在你。”
南枝和江折认识不久,知他性子冷淡,也话少,却觉得和他说话很舒服。
她想起上次能让她郁闷纾解的曲子,鼓起勇气问:“江学长,能听一次你上次弹《情诗》吗?”
见江折动作微滞,南枝后知后觉大概是有些冒犯,解释道:“我上次按照你给的谱子弹过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你弹的好听。”
江折将茶壶放回去,直起身子,神情温和,“好。”
他重新在钢琴前坐下。
南枝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倾听者的姿态。
再一次听他弹奏这首曲子,她和在楼下听见时似乎又感觉不一样了。
曲调缠绵温柔,随着江折细腻的弹奏,像是一个故事的展开。
南枝沉溺其中,直到曲子结束许久,余音仍旧回荡耳边。
江折坐在钢琴前许久,才听见她的夸赞:“很好听。”
他半垂下眼,声音里潜藏着难以觉察的深意情绪:“谢谢。”
南枝还是第一次听江折说谢,好奇地问:“江学长,你作这首曲子的初衷是什么?”
江折反问:“你从里面能听出些什么吗?”
她如实回答:“像是一个故事在娓娓道来:男主角喜欢上一个女生,辗转反侧多日,前半部分听起来带着喜欢一个人的紧张期待和欢喜。而心上人不知对方心意,所以后半部分便有些苦。”
南枝像是悟出了什么,“江学长,这首曲子是你为喜欢的人写的?”
江折静默了几秒,才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