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填充着小予夏童年的噩梦。
每天早晨,林予夏走出自己的卧房,去轻敲母亲的房门,都像是在开盲盒。
因为她不知道今天见到的,是天使般的母亲,还是阴郁的母亲,还是被恶魔附身的母亲……
然而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可能,她依旧每日清晨去敲母亲的房门。
只要门缝里露出夏时安温柔的微笑,小予夏就会像颗小太阳一样,扑进妈妈的怀里。
她是真的很爱很爱那个女人……
母亲死后,父亲续弦,新妇自然不能住进凶宅,于是他们搬进了新豪宅,而小予夏则被少年沈砚捡回了家……
林予夏用了很大力气,才将自己从记忆中抽离出来。
仅仅是在花园里站一会儿,已经让她冷汗涔涔。
还是改日再进别墅里面参观好了。
她关上锈迹斑斑的铁门,又在附近的五金店里买了把锃亮的环形锁,扣在了铁门上。
由于白天被私事耽搁了工作,林予夏打车回了律所,兢兢业业地加班去了。
晚上七点,大部分同事下班了,只有少部分还在满头苦干。
八点,办公卡位上只剩下五个加班狗。
九点,又走了三个,只剩下钉子户林予夏,以及她斜对角的年轻男律师。
青年抬头望了望林予夏,默默给自己加了加油,然后起身走了过去。
“林律师,这么晚还在加班啊?”
林予夏仰头看了眼青年,是谁啊?不认识,但肯定是律所的同事,于是笑笑:
“啊,对啊,你下班啦?拜拜。”
青年被噎了一下,好不容易才重拾信心,说了第二句话:“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我请你吃个饭?”
林予夏除了对沈砚心思细腻,对其余异性一概神经大条。
她看了看表,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工作量,心说还得再忙一小时呢,于是扯谎都懒得打草稿:
“我吃过了,你快去吃吧。”
那青年也是顽强,又提议:“那一起吃个宵夜?你都趴在桌子上工作四个小时了,这样对颈椎不好……”
话一出口,青年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说完了完了,这岂不是在暗示,我都盯着你看了四个小时了吗?
谁知被监视四小时的那位,当即伸展了一下肩颈,敷衍地干笑了两声:
“哈哈,我颈椎还扛得住,你快下班吧,我会记得锁门的,放心哈。”
这位青年的自信心遭受重创,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
又忙活了一小时,林予夏伸了个懒腰,合上笔记本电脑,收拾东西离开了律所。
回到小区门口已是十点半,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一对在路灯下拉拉扯扯的狗男女就显得格外惹眼。
两人之间大概有什么感情纠葛。
那女的脚步虚浮,嘴里含混吐着醉话,主动伸手去搂男人的脖子。
可惜妾有情郎无意,男人一把将女人扒拉开,推远了。
林予夏对这种事没兴趣,见了也只想绕道走。不过这二位就站在她小区门口,实在绕不开。
她垂着头,快步从两人身边经过。
这时,男人忽然大声地喊了句:“亲爱的!”
好肉麻,连无辜路人林予夏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正想加快脚步远离这是非之地,谁知胳膊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
“亲爱的,我正找你呢。”
林予夏一脸错愕地抬起头,见鬼了,这不费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