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啊,快让哥瞧瞧啊,你怎么都长这么高了啊——”
傅成河,绰号“护城河”,扯着嗓子夸张地嚎啕。
林予夏想了想,毫不留情地拆穿:“哥,我十八岁以后就长了一厘米……”
傅成河止住嗥声:“嗯?是吗?我怎么觉着你大变样了呢?”
要说变化,那自然是有的。
十八岁之前,林予夏还是个成天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的高中生。
而眼前这位,身穿小黑裙,肩披着长卷发,美得低调、不着痕迹、却震慑人心。
沈砚忍无可忍,毫不留情地一掌撑开傅成河,将林予夏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末了还冷嗖嗖地瞪了眼傅成河: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嘿你这人……夏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我见了她高兴,抱一下怎么了?”
傅成河一边抗议,一边屁颠颠儿地在林予夏另一边坐下:“你哥还是那么小气。”
林予夏扫了眼包厢里的人,二十来个,多半是熟面孔。
她六岁时遇见了沈砚。在此后的十多年里,沈砚带着她参加过无数个饭局,以致于沈砚那个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他有个宝贝疙瘩似的“干妹妹”。
也许是看在沈砚的面子上,大家待林予夏都很和气。
说白了,林予夏在这种饭局上,是妥妥的团宠。
有人笑着安慰傅成河:“砚哥最宝贝他妹妹,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立马有人附和:“可不是么!咱们夏夏出国头一年,砚哥跟我们出来喝酒的次数都少了,每次叫他都说没心情。”
“还有一回,你们记得吗?砚哥喝多了,拉着一个长得像林予夏的女生喊小予,可把哥几个笑死了,哈哈哈哈……”
林予夏一听,忍不住偏头看向沈砚,心里涌起丝丝缕缕的甜。
沈砚不看林予夏,也不许她看他,一手把林予夏的脸拧回去,另一手的指节敲了敲桌面:
“吃饭喝酒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虽说都是沪圈的公子哥,但公子哥也分三六九等。
沈砚,无疑是为数不多的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
玩笑开到这,谁都不敢继续下去了,识趣地转移话题。
傅成河站起身说:“今天是予夏妹妹的接风宴,我们一起举杯,欢迎妹妹回国!”
满屋子人呼啦啦举杯,纷纷说着“欢迎回国”之类的话。
林予夏端起沈砚特地为她点的果汁,笑着说谢谢。
包厢里很快就觥筹交错。
林予夏安静地坐在沈砚身边,一边欣然地享受照顾,一边偷看她哥的侧颜。
沈砚今年三十了,看起来却与十年前无异。
或许是偏瘦的缘故,薄薄的皮肉覆盖在优越的骨相上,说不出的年轻俊雅。
他正专注地拨着蟹壳,修长的手指灵巧翻飞,将一把平平无奇的钳子使得优雅好看。
不一会儿,就剔出一碟粉白相间的蟹肉。
“吃吧,”沈砚将碟子推到林予夏面前,“我知道你爱吃大闸蟹,可是这季节大闸蟹还没上市,等入了秋,我带你去苏州吃。”
林予夏用象牙筷拾起一块蟹肉,送进自己嘴里,眼角弯出幸福的弧度:“好甜。”
不是蟹肉甜,是心里甜。
包厢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美艳性感的红衣女人出现在门口。
“砚哥哥,”她亲昵地喊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砚哥哥?怎么又是砚哥哥?林予夏抓着筷子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傅成河热情,话多,咋咋呼呼地招呼:
“不迟不迟,服务员,在沈少身边加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