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别任性,惹得父亲和母亲着急。”
“这婚旨可是你自己求的,若不是你任性,不同家里商量,何至于有今天?”
“诶,魏辞那厮…世子虽天生性子冷淡,但是商阳王一脉素来淡泊名利,婚后你二人相敬如宾,把日子过好,也不赖……”
“世子虽不见得能同你亲近,可是也不会委屈了你,你放心,咱们毕竟同他从小一起长大……”
里头突然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叫嚷,“别吵了!我睡觉呢!”
宋炳文气得差点掼了手里的燕窝。
“大白天的睡哪门子觉!”
突然有小厮急匆匆地一路小跑着过来,差点摔个踉跄,伏在台阶上通禀,“大爷,大姑娘,府上来客了。”
“谁来了?也值得你这样冒失!”
宋炳文冷着脸,气还没消。
“是…是宫里的言之公子…说是来辞行的……”
宋炳文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正欲去会会,身后的门突然从里头被打开。
宋清柔手扶着门框站在原地,紧紧盯着小厮,“你说谁?沈言之?”
小厮唯唯诺诺地点头。
宋炳文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一阵疾风擦着身边而过,一转眼,只看到妹妹冲出去的背影。
“……”
没出息啊没出息。
为了个薄情寡义的质子,做出这般便宜模样!
小厮立在一旁察言观色,试探着问,“侯爷同夫人正在前厅会客,大爷要去见见吗?”
“去!自然要去!”
他气势汹汹地转身,径自往回廊上走。
小厮端着他掷过来托盘,“爷,这燕窝……?”
“拿去喂狗!”
侯府前厅。
宋清柔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裙摆和前襟,又摸了摸头上的花样坠子,确认妥当后,款款从正门踱进来。
“父亲,母亲,听说家中来客了?”
自秋猎领赏宴那日一别,沈言之已经十几日没见过她。
宋清柔走进堂内,目不斜视地经过他,精致的侧颜看上去瘦了几分,气色却不错。
沈言之迟疑地张了张口,到底还是起身,朝着她落座的方向抱拳。
“见过宋小姐,言之特来侯府辞行,明日便要启程东归。”
宋清柔嫣然一笑,冲他点头。
“一路顺风,慢走不送。”
“柔儿!”靖忠侯板着脸斥了一句,“没规矩!言之毕竟和你一同长大,怎么说话呢?”
沈言之笑了笑,“宋小姐性情中人,侯爷不必怪罪。言之自小在中原长大,很是受到侯府的关照,可惜无以为报,此去东离,便难再相见,唯愿侯爷和夫人保重身体,平安顺遂。”
靖忠侯颇为动容,宋夫人此刻也生出几番情真意切的牵挂来。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路上盘缠可够用?如今快要入冬,可带了厚衣服?”
“夫人放心,一切已有宫中替我置备齐全。”
宋夫人想了想,还是转头吩咐,“夏月,去把我前些日子赶制的织锦皮毛斗篷拿来。”
门外突然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伴着一道凌厉的声音——
“母亲,那不是你替我做的吗?怎的要送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