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凡上前，和她并肩而立。
郁卿下意识后退一步：“简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跟你道歉。”他的声音有点低，一把拉住她，两个人离得很近，郁卿能感受到男人胸腔的震动。
她惊愕的抬起头，简凡稍稍后退半步，低头和她对视，神情认真。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告诉你我是f，后来乔扶嘉邀请我见面，我想见面了你就知道了。”他的语速很慢。
郁卿避开他的视线，问他：“你明明有很多机会跟我坦白，你为什么不说？”
见她终于愿意和自己沟通，简凡松了口气。
“因为我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
“不确定你是喜欢f还是讨厌简凡。”
郁卿愣愣的看着他：“什，什么？”
简凡眼里满是无奈：“当我用简凡的身份和你相处的时候，你总是很拘束，我可以感受到你对我唯恐避之不及，但是我用f的身份和你相处的时候，你是完全不一样的，你就是你。”
“郁卿，我只是怕表明身份后，f这个身份都不能再看到真正的你。”
“我怕我会离你越来越远。”
江边起了一阵风，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郁卿眨眼，这是她第一次听见简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冷酷上司吗？
简凡静静地等她的回应，消化这些话需要时间，他可以等。
“你……我……”郁卿语无伦次起来，“我需要思考一下。”
她原地蹲下去，双手托腮。
脸有点烫，心跳的也很快。
简凡就站在她旁边，低头温柔注视着她。
他是什么意思？这是在道歉？什么叫怕离自己越来越远？为什么？
自己应该怎么回应？该说些什么？
郁卿的心里很乱，她试图从简凡的话里脱丝抽茧得出结论。
她一直躲着简凡，不仅仅是因为对方骗了她，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感情。
f很有魅力，见多识广，温柔风趣，会陪她聊天，芒果直播只关注了她一个主播，每次上线都只看她一个，会给她买花，会给她点下午茶，在虚拟的网络世界，f给足了她安全感。
郁卿曾经问过自己，喜欢f吗？
她的回答只有三个字：她不敢。
f是很好，但这些好就像泡沫一般，当想要伸手去触碰真实的他的时候，泡沫就破了。
现在，f和简凡两个合二为一，成为一个真实的人展现在郁卿面前。
郁卿无法把对f的感情放到简凡身上，他是学长、是领导。
她也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和f相处，因为屏幕后是简凡。
逃避是人类的本能。
郁卿想，简凡应该不会在乎这种小事，等过段日子，这件事就会被遗忘，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了。
她没想到简凡会特地来道歉，会低头，会说那么长一段话。
脑海中不合时宜的窜出云洛说过的话：如果这都不是爱……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用力把这些想法甩出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仰头，拽了拽简凡的风衣下摆。
简凡从善如流的蹲下来，和她平视：“我想说，你能不能别生我气了？别躲着我。”
“哦……”
她呆呆的，简凡忍不住笑。
“嗯？郁卿同学原谅我了吗？”
郁卿恼羞成怒：“不要。”
简凡轻笑：“那怎么才能原谅我？”
“你别笑，我很生气，你不可以笑！”郁卿故作凶狠。
“抱歉。”简凡立刻道歉，他这辈子道的歉都没今天多。
郁卿：“我要撸秃你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