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坦白局
沈幼薇伸手附在江铭的手上。
“所以你前年才会冒着大雨在半夜过来找我？”沈幼薇的声音也有点儿颤抖。
她竟不知道江铭经历过了这么多。
雪花扑在窗棂上凝结成霜花时，沈幼薇的睫毛颤得像被风吹乱的蒲公英绒球。
她捧着热可可的指尖正在发白，马克杯边缘印出浅浅的月牙形凹陷。
“所以那天下着大雨”她突然把手伸向江铭的耳后。
摸索到一道浅浅的凸 起，“这道疤不是你骑车摔的？”
江铭捉住她发凉的手指压在唇边。
侍应生送来柠檬塔时，碎冰在香槟杯里发出轻响。
让他想起白头鹰航空客机巡航时引擎的嗡鸣。
想起重生前飞往波士顿处理并购案的凌晨。
从舷窗望出去总能看到陆地边缘荧蓝的晨昏线。
“是瓦片划的。”他勾住沈幼薇小指轻轻晃了晃，
“老房子塌了的时候，我以为你像上一世一样被埋住了，我挖瓦砾的时候”
玻璃杯底突然溅起一圈涟漪，他看见十七岁的自己在暴雨中刨着砖石的场景。
沈幼薇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猛地掀开桌布检查江铭的膝盖。
记忆重叠的刹那他突然俯身吻住她颤动的咽喉，雪花在睫毛上融成咸涩的湿意。
旗袍侧衩滑开的丝绸触感惊醒了纠缠的体温，沈幼薇揪住他后腰衬衫。
“体检表。”她在喘 息间隙突然抬头，潮湿的瞳孔泛着破碎的光。
“你说暴雨来之前看了我的体检表才找到老房子——其实根本没有体检表对不对？”
胸钉扯开衬衫第三粒纽扣时她在笑，“阿铭，上个月我发现你电脑里存着备忘录。”
餐厅后巷的消防栓正在凝结冰挂。
远处圣诞彩灯勾勒出波士顿红砖楼的尖顶。
江铭解下围巾时瞥见招商银行楼顶的霓虹灯牌正在重启。
红蓝光晕透过雪幕泼在沈幼薇鬓角的碎发上。
像那年平安夜急诊室心电监护屏的闪烁频率。
“你怎么知道的？”他忽然咬住女孩微凉的耳垂。
记忆中消毒水的气味被栀子香取代。
沈幼薇踮起脚尖的瞬间，描金高跟鞋陷进积雪里。
她扯开他领口盯着那道浅疤：“上周整理你的房间，找到一本2003年的台历。”
皮手套突然蹭过江铭突起的喉结。
“3月14日画着红圈，写着"薇薇忌日"。那时我就”
呼啸而过的哈雷机车碾碎了尾音。
醉汉的起哄声里，江铭突然托着沈幼薇的后颈撞在滴着冰棱的广告牌上。
霓虹灯管在他们头顶炸开细小的电流，唇齿纠缠时他尝到铁锈味和摩卡残留的甜腻。
雪花融化在紧绷的脊柱沟里，变成四月槐树下湿 润的青草气息。
“所以”沈幼薇突然咬着他的锁骨闷笑。
指尖钻进他后腰的衬衣褶里，“第一次淋雨来接我的时候就”
沈幼薇耳垂忽然烫起来。
指尖在餐布上蜷成小团，又缓缓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