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院那天，相机被越穹生举着，这是第一次越苏和要要同时出现在镜头下。
傅西烬喉咙像是哽着刀片，阵阵苦涩翻涌而上。
她几乎快要瘦得脱相，抱着要要的指节，就像是只有一层皮包裹着。
“出院啦，今天是宝宝满月哦，是不是比之前漂亮多啦？”
傅西烬轻抚着屏幕，好似透过视频，与当年的越苏跨越时空交汇。
之后的视频，基本是在记录要要的成长。
偶尔会出现越苏体重增长的记录，说明她的身体在恢复。
她带着要要出门做体检，打预防针
要要学会翻身，能独立坐起来，学会了翻身和爬。
她头发稀疏细软，小脸浑圆，咧着小嘴对着镜头笑。
她躺在床上，掰着白白胖胖的脚丫子啃咬。
她扶着围栏站起来，朝着越苏伸手，奶声奶气嚷着：“要！要！”
越苏和父母被逗得大笑，从此定下了她的小名。
傅西烬看了许久，不舍得错过每一个画面。
但缺失的三年，又岂止是视频能弥补回来的。
“她真可爱。”
越苏莞尔，“是，她从小就招人喜欢，楼下王大妈每天都要上来抱抱她。”
傅西烬松开平板，突然把她搂进怀中，抱得很紧。
身上沉重的力道，压得她骨头都疼了。
“对不起。”
他突然发现，好像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法弥补对越苏和要要的亏欠。
各种错综复杂的情绪纠缠折磨着他，仿佛在密密麻麻啃食着他的血肉。
越苏张了张口，抬手轻抚他的脑袋，掌心感受着微辞的发尖。
“你不会指望我说没关系吧？”
傅西烬低低笑了起来，胸腔轻颤着。
“当然不。”
越苏道：“你确实对不起我，以后慢慢还吧。”
啥都不用干，白捡一个大闺女，多赚。
突然，门外传来越穹生的咳嗽声。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吧？”
傅西烬：“……”
他松开越苏的手，走出去。
“叔叔，下次有机会，我再来拜访您和阿姨。”
越穹生显然不待见他，摆摆手。
“快走吧，这么晚了，回头叫人瞧见说不明白。”
傅西烬转头看向越苏，“那我明晚过来接你。”
越苏道：“明天过来吃晚饭，我爸做的话梅排骨特别好吃。”
越穹生哼道：“谁要做话梅排骨给他吃！”
“好好好，是我想吃行了吧？”越苏挽着他的胳膊哄道。
送走了傅西烬，越苏才回到家中，问道：“妈妈，我小时候的相册在哪里呀？我想看看。”
忙忙碌碌，时间转眼到了十二月。
曾琼钰和商从霁的婚礼应期而至。
他们的婚礼在南半球的n国举办。
燕城正是入冬的时候，n国却还是盛放的夏天。
在露天的碧绿草原上，入目皆是森林与河流，美不胜收。
但曾琼钰全程黑着脸，尤其是面对越苏和傅西烬的时候，恨得牙痒痒。
但商从霁就像是跟屁虫一样，始终在她身边周旋。
每次她想对越苏口出恶言的时候，都能被商从霁及时拦下。
没办法找越苏撒气，她只好把怒火发泄在商从霁身上。
“你能不能不要老跟着我，烦死了！”
商从霁淡声道：“你不捣乱，我自然不跟着你。”
曾琼钰翻了个大白眼，“我从没见过比你更无趣的男人！你比我爸还烦人！”
对于她的评价，商从霁情绪毫无波澜，养气功夫一流。
“我再无趣，你的丈夫也是我。”
曾琼钰勾起唇角，“丈夫只是法律上给的名分，男人可不止你一个。”
商从霁一手插兜，淡淡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