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我去看望爷爷。”她说:“顺便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做个手术。”
祁越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姜清梵:“意外怀孕。”
她说怀孕的语气,就像说吃错了东西一样平静,以至于祁越起初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短暂的静默过后,祁越有一种认命的无力感:“陆瑾寒的?”
姜清梵笑得不行:“那不然呢,还能是别的男人的么。”
祁越咬牙:“你真行。”
他话锋一转:“陆瑾寒能让你把孩子打掉?”
“不让他知道就行了。”
祁越:“清梵,你要想清楚,有这个孩子,你或许就能和陆瑾修成正果……”
“如果修成正果需要以孩子为筹码,那这个结果,我宁愿不要。”姜清梵平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和他未必能在一起,何必让这个孩子出来受苦呢。”
如果一段感情,需要孩子来维系,那这段感情不要也罢。
她轻抚着小腹,有不舍,有无奈,但再多的情绪,也阻止不了她的决定。
这个小生命,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祁越欲言又止,姜清梵道:“帮我安排一下吧,再拖下去,我怕我就舍不得了。”
良久,祁越道:“好。”
阳光将整个阁楼染成了金黄色,姜清梵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充满了烟火气的小镇,心头却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上楼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来人的脚步声沉重拖沓,像是受了重伤不良于行。
姜清梵打开门出去,就看到楚丞正艰难地拖着身体往上走。
她倚在栏杆上,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也没有要下去扶一把的意思。
楚丞站在原地不动,没有继续满足她的恶趣味。
对峙片刻,姜清梵没忍住先说话:“你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弄得我好像干了什么缺德的事。”
楚丞皱眉,想解释,又觉得小题大做。
紧皱的眉头片刻后又松开:“我什么时候回b市。”
他问的是他自己,因为他知道姜清梵早就回去过了,而他躺在床上天天喝药,等着脑子里的瘀血散去,但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他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等不下去了。
这样等待只会让他感到焦躁。
而他有种直觉,再继续等,他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
虽然他不知道那将会是什么。
姜清梵诧异:“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行,在这里好像没有人限制过你的自由。”
楚丞诡异的沉默下来。
姜清梵看到他发红的耳朵,越看越好笑,“你不会以为,我会管你是去是留吧?”
楚丞:“……”
他转身就走。
不过他伤还没好,走得很慢,姜清梵嗿着笑容跟上去,扶住他胳膊,“跟你开玩笑呢,怪我怪我,没有顾上你的需求,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行。或者你想见见陆瑾寒吗?顾老说,你多见见以前的人,在熟悉的环境里多转转,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楚丞:“嗯。”
真好哄啊。
姜清梵笑眯眯问:“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她递了台阶过去,楚丞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尴尬的气氛少了几分,他说:“没什么不同。”
他的恢复能力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顾老都感到惊叹,看楚丞的眼神就跟看小白鼠似的。
楚丞停下来休息片刻,他似乎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清梵好笑地问:“怎么,想回去了又近乡情怯了?”
楚丞冷不丁地问:“我和你……不是朋友?”
姜清梵感到惊讶:“我听人说,你是国外顶尖佣兵,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那种,我就是个普通人,你觉得我们能是朋友?”
楚丞重新提步,慢慢地往下走,没有再问。
像个闷葫芦。
姜清梵扶着他没放,又补了句:“不过如果你希望是的话,我们可以是朋友,期限么,就在你想起过去之前吧。”
楚丞微怔:“为什么?”
姜清梵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等你恢复记忆,你就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