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父子亲情早就不存在了,但对萧瑾玉的铁血手腕,太上皇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穆青到都城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宫门已关闭,凭借着萧瑾玉特赐的金牌,所过之处,宫门大开,不到半个时辰,人就已经出现在御书房门外了。
“陛下,千机营的人回来了。”
冯良轻声回道。
此时手里正翻阅着一本山川杂志的萧瑾玉手上动作一停:“让他进来。”
“陛下,这是臣调查到的所有信息。”穆青将手里的奏折递到额前,冯良双手接过奏折,放到萧瑾玉的案几上。
“自幼生长于谢家咀,数月前迁移到县里,曾去酒楼当大厨,如今开摊位做吃食。”萧瑾玉一眼扫过奏折上的信息,与他了解到的没什么两样。
“她的摊位生意怎么样?”放下奏折,瞥了眼退至一侧的穆青,萧瑾玉淡淡的问道。
“生意火爆,目前来看,日子过得很好。”穆青回想起自己观察到的情形,认真回答。
“她既然没有出过谢家咀,如何有资格在酒楼当大厨,还自己开了摊位。”
“这……这一点臣查探的时候也感觉很奇怪,但是她确实在谢家咀长大,而且她的童年,算得上是悲惨,缺衣少食,忍饥挨饿,至于她为什么会做吃食,没有人知道,而且她曾在酒楼做的菜很受欢迎,如今自己开的摊位上,做的麻辣烫吃法新奇,尤其受夫人姑娘们的喜欢,回头客比比皆是。”
说到这里,穆青停顿了一下,困惑的开口:“最重要的是整个谢家咀就没个识字的人,谢酒儿为何识字简直就是个迷,根本就查不到有关她做菜手艺和识字有关的任何消息。”
穆青说完,惭愧的低下头,皇上差他去调查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没查出来。
“与你无关,她本身就是个迷,下去吧!”穆青走后,萧瑾玉没了看书的心情,坐在椅子上眯了眯眼。
吴桓是第二日午时过后才赶到都城的,到了都城,先回了自己的国公府坻,洗漱收拾了一番,就赶忙进宫了。
“陛下,北疆当真有千里沃土,臣已让边疆的将士们开垦良田,顺便留下了户部熟悉农桑的人,配合北疆将士们一起耕种。”
吴桓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窜了进去。
萧瑾玉站起身:“真的,全都是真的?西林县接近西部边陲,她是如何得知北疆的情况的。”
吴桓也是一脸惊奇:“就是说啊,我们到那里后,也是考察了好久才确定的,就连当地的百姓都不知道自家大门口全是宝,陛下,这个谢酒儿不会是什么山中的精怪变得吧!”
萧瑾玉面露疑色:“为什么这么说?你难道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吴桓摇摇头:“以前是不信的,但是现在这情况,容不得我们不信,不然,你说,她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
萧瑾玉想起那日穆青说的话:“幼时的谢酒儿老实木讷,与现在判若两人,只是,没有任何线索,任何原因能解释她的变化,就好像一夜之间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萧瑾玉打发走吴桓后,一个人坐在厚厚的一沓子奏折前出神,山中精怪?现实中真有这些存在吗?谢酒儿,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思绪飘了会儿,萧瑾玉提笔开始正式回信:“经确认北疆确有千里良田,这一发现,解决了北疆将士们的军粮问题,你功德无量,为什么要告诉我北疆的事情,为什么要跟我讨论读书的问题?”
西林县天气一日热过一日,谢酒儿的火辣辣摊位又推出了新的吃食—冰山酥醪,冰冰凉凉的口感,一口下去,身上的热气就去了大半,吃完酥醪,在吃上一盘酿皮,通心舒畅。
“客官想吃……”见有人进来,无恙热情的上前招揽,结果一抬头,就发现是方满仓,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
方满仓不理会无恙的冷落,径直的往前走去,走到桌前坐了下来,这才看向气鼓鼓的无恙:“生那么大气做什么?我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捣乱的。”
无恙掩下面上的不耐,阴阳怪气起来:“客官,请问您想吃什么?”
方满仓跺了跺脚,地上多了些泥巴,他刚从工地上回来,吃完饭还有的忙呢。
“一碗酿皮,再来一份麻辣烫,菜你给我看着挑些吧,加一份粉条在里面。”
无恙没回话,转身去了菜品去拿菜,方满仓瞥了眼忙着煮菜的周氏和无恙,朝着谢酒儿的方向走去。
“酒儿。”
谢酒儿听到有人叫,一回头,脑袋就撞到方满仓的胸口处,一股汗味瞬间涌入鼻腔,她不满的瞪了眼方满仓,一把推开他:“有病啊,你干什么?”
方满仓一脸受伤的看向酒儿:“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谢酒儿一把将菜刀扎在木墩上:“看我干什么,我跟你不熟,再说,有必要挨得这么近吗?懂不懂什么叫尊重人?”
方满仓闻言,一副十分受伤的神色:“酒儿,你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我知道那天我娘去提亲,你们不满意,将她轰了出来,但是我愿意等,我也在努力的赚钱,你别生气。”
谢酒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等什么,你们娘俩什么意思啊,怎么?是想讹上我吗?”
方满仓的耐心也差不多用完了:“你不就是嫌我家穷吗?我已经在努力赚钱了,再说了,以你的手艺,成亲后,我们一起打理摊位,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好。”
无恙一把拉过他:“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姐对你没意思,你和你娘一厢情愿,跟穷富没关系?”
“跟穷富没关系?说的好听,不就是嫌我穷吗?你姐刚见我时,可不是这个态度?”方满仓说完,一脸阴狠的看了眼谢酒儿,大步离去。
谢酒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了这对难缠的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