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让·罗贝尔将书放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驱散了一些疲惫,随后便笑着说道;“看你这么高兴,想来出版的事情已经谈下来了,对吧?”
张训走上前去,将自己手里拿着的《l""étranger》与《le petit prince》放到了嘉德·让·罗贝尔面前的书桌上,高兴道:“很成功,伽利玛出版社签了我两本书,这是样书,我特意拿来送给您的!”
嘉德·让·罗贝尔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随后说道:“很不错,第一次出版就能让伽利玛出版社签下你的书,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嘉德·让·罗贝尔并没有感觉到意外,毕竟他跟伽利玛出版社合作过很多次了,要是没有把握他也不会推荐张训去找他们谈合作了。
接下来张训兴冲冲为嘉德·让·罗贝尔讲述他跟出版社签约和去印刷厂参观的事情,过程中罗贝尔夫人也端着泡好的茶走了进来一起倾听。
恐怕连张训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对嘉德·让·罗贝尔有着一种对待长辈的依赖感。
他从来到这里,一路走来,身后都少不了嘉德·让·罗贝尔的扶持,可以说要是没有嘉德·让·罗贝尔,张训要想达到现在的地位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嘉德·让·罗贝尔呢?
他当然对张训十分欣赏,欣赏他的才华,更欣赏他的勇气。
为自己国家的同胞争取权利的勇气。
法兰西已经背离了初衷,他也已无法挽回自己的国家。
他是一个懦夫,他有家庭,有孩子,有地位,有金钱!
他舍不得这一切!
所以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国家沉沦,看着她一日不如一日。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张训,嘉德·让·罗贝尔忍不住想道:如果当初自己也敢这么站出来,那会是怎么样的生活呢?
也许根本不会出现文学俱乐部的存在吧
张训说的很尽兴,罗贝尔夫妇无疑是一对很合格的倾听者,自从来到这里,张训很少像现在这样轻松。
他看着面前温柔严肃的罗贝尔夫妇,不好意思道:“很抱歉,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两位我总是有很多话想说,我这样没有给你们带来困扰吧。”
“哦,当然没有。”
罗贝尔夫人好笑的摇摇头。
“很有意思,张,你们华国人都这么会说话吗?”
张训想到自己的家乡,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其实我在我们家乡是属于那种很内向的人,我也是一向都这么认为的,可惜我遇见的人都不同意我的看法,真是遗憾。”
嘉德·让·罗贝尔闻言忍不住开玩笑道:“我倒是同意你的看法,毕竟只有不善言辞的人才会写出优秀的作品。”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张训觉得自己待得时间有些长了,便站起身告辞。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两位了,以后我会常来探望您二位的。”
罗贝尔夫人不舍得问道:“不留下吃午饭吗,今天中午可是有我的拿手菜。”
张训抱歉的笑了笑:“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我今天还要去探望我的同学们,我们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没见了,我实在是很担心他们的处境。”
就在罗贝尔夫人还要出声挽留的时候,嘉德·让·罗贝尔伸手制止了她,安慰道;“好了亲爱的,我想张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也许后面我们可以举办一个宴会单独邀请他,怎么样?”
见罗贝尔夫人妥协的点了点头,嘉德·让·罗贝尔这才对张训说道:“我很高兴能做这两本书出版后的第一个阅读者,张,希望你能明白,罗贝尔家永远欢迎你的到来,还有,不要冲动。”
“先生?”
张训震惊的望向嘉德·让·罗贝尔,忍不住出声问道。
可嘉德·让·罗贝尔并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张训只能满腹疑惑的离开了47号,前往朱成义三人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