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静伦见成王扯下腰带要抽樊璃,在后面说道:“他就是这个性子,嘴欠。”
“王爷越要他改,他越要跟您对着来,您气结实了他就高兴了,天王老子来了他都是这个熊样,改不了,王爷不要见怪。”
樊璃掀唇。
“小狗蛋说什么屁话呢,我都瞎了,要是不说几句话,别人还以为我是哑巴。”
樊静伦嘴角冷冷往下一撇,把人捉起来着实打了一顿屁股。
然后将这骂骂咧咧的玩意丢开,陪成王向外走去。
“王慈心城府深,搞这么大的动静,必定是想拿樊璃开刀,捉出楚氏的人为皇后报仇。”
他望着地面哂笑一声:“可楚氏若有势力,怎会去寻死?”
成王不置可否:“昨日有其他动静么?”
樊静伦压低眉眼:“没有。”
成王望着他。
樊静伦轻描淡写的把那骨哨的事省略:“厅上已备好酒菜,王爷请——”
樊璃被关禁闭了。
东院那边派冯虎过来看着他,在王谢两家的风波未平之前,他都不能出这道院门。
樊璃坐在床上,伸长颈子向院外喊道:“虎子,劳烦倒杯水来。”
冯虎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哼哼唧唧的喝了一小口,将杯子递去:“劳烦你放去床头柜上,我瞎。”
冯虎就放杯子。
“把胡床收起来,放在床头柜旁边,我好拿。”
冯虎又给他折叠胡床。
“点心——”
冯虎又给他拿点心,站在床前看他唧唧歪歪的挑剔点心不好吃。
樊璃眼睛一转,心怀叵测的喊了声虎子哥。
“虎子哥,你月钱多少?能给我买点云片糕么?”
“……”冯虎拧着眉头,“惦记我的人可以,惦记我的钱不行。”
樊璃啐了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把樊悦和雪意叫来,好好跟他们学学怎么照顾我!”
冯虎一手刀无情劈来,把这晕倒的人丢上床,清清静静的站去院门外把风。
窝在枕边的三三起身,吭哧吭哧的把樊璃脑袋拱向枕头。
“谢遇往里面让让,他睡觉得枕着枕头才行,不然醒了又怪我抢他枕头。”
小黑猫费劲巴拉的抵着樊璃脑袋,忙活半天。
一只手忽然从里侧伸来,把少年的头挪上枕。
三三见谢遇要起身下床,连忙窜出门。
“我走了!你守着他,别让坏人再欺负他啊!”
小猫跑到半路又折回来,叼了一只小鱼干。
“大黄说你要他当媳妇,那你多和他亲热,不杀他了,行么?”
“反正你杀了他自己也落不到好处,再等等呗,说不定你的仇人真的不是他呢——”
小猫身上的阴物们爬出浓密的猫毛:“大将军,人鬼情未了。”
三三把阴物们呵斥回去,踏上门槛,向谢遇说道:“我爹查过你的死因,只是当时的事太复杂了,魏国楚国都有想杀掉你的人,徐州那事,很可能是双方串通起来给你做局。”
当然,表面上还是楚氏递了假消息,害谢遇被三十万大军围剿。
又是她关着徐州城门,不给谢遇任何援助,导致他活活战死在城门前。
三三在门槛上沉默片刻,画饼:“总之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去宁觉寺给你问问嗷——”
小猫吃了鱼干,雄赳赳的去宁觉寺和小狗打架。
屋中,谢遇坐在里侧望着少年。
良久,他靠上墙。
一张床被分为两半,里侧的谢遇盘腿坐着,外侧的樊璃睡熟了翻了个身,把后背留给对方。
外面,那大片红尘疯狂,扭曲,人们酒池肉林,在琴瑟声里腐烂纵欲。
这微渺的红尘一角,睡熟的少年又翻过身来,指尖搭在一撇玄黑色描金衣袖上。
那衣袖一点点从他手下抽离,他追着摸索过去。
直到整个人埋在那片冷冽的梅香中。
活的人和死的人就在这张简易的床上,一个在梦里贪着仲秋的最后一抹温凉,一个静坐着忍受撕裂般的鞭伤。
小院顶上有白鸽一纵即逝。
小院里,锋利的鬼爪轻轻把少年从怀中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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