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的声音由低到高,到得最后对着草原狂吼:
“回首半生征战处,残阳如血映征袍!”
姜远的嘶吼的声音极大,为这些老兵悲伤,也为他们的执着感动,也为发泄他心中那股突如其来的酸涩。
风渐大了,将城头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姜远对四个老兵行了一礼,没有其他含义,唯有敬重。
四个老兵连忙扶住姜远:“将军不可。”
姜远执意行了个军中之礼,这才起身紧握拳头:“四位大哥,终有一天我们会打回去的,你们的仇也必定能报!
百战黄沙穿金甲,不破北突终不还!”
四个老兵也知道是姜远在宽尉他们,但还是很感动:“我等一定等到那天的到来!”
“好霸气的诗!”一个声音传来:“百战黄沙穿金甲,不破北突终不还!好!好!霸气!”
姜远四个老兵闻声回头,一个穿着月白长袍,外罩淡青披风,腰悬文士剑头戴儒巾,年约二十七八的书生,一边鼓掌一边快步向姜远等人走来。
“在下江南余杭苏逸尘,见过将军。”书生走至姜远身前躬身行礼。
“不客气。”姜远见这书生上前行礼,也抱拳回礼,却是不知这书生为何要过来搭话,倒是听清了这书生自称从江南余杭而来。
苏逸尘道:“刚才听得将军吟的诗句,霸气无比,听得在下心潮澎湃,特过来与将军见礼。”
姜远不由得脸皮有点发烫,这哪是他做的诗,是他在蓝星学的古诗,今日气氛到这了,不自觉的改了一下吟出来了而已。
“哪里哪里,见笑见笑,只不过有感而发罢了。”姜远脸皮的确有些发烫,但嘴里说的又是另一套,此时不装一下洗清一下不学无术的荣誉称号,还更待何时。
苏逸尘见姜远说得谦虚,正色道:“将军为武将,又有如此文采,实是在下生平仅见,还未请教将军高姓大名。”
“姜远。”姜远答道。
“姜远?”苏逸尘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他前些日子游历到燕安时听到过。
“苏兄认识我?”姜远见苏逸尘面露疑惑,心里也是一惊,他那燕安首席纨绔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名号不会传到江南了吧?
苏逸尘回过神来,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姜远,见此人身披重甲气宇轩昂,又做得霸气无比的诗来,怎么也不会是京都燕安城里的那个纨绔头子。
“兴许是重名了。”苏逸尘心里暗想。
“将军见笑,刚才在下想起一个与将军同名的人来,所以怔了一会,望将军见谅。”苏逸尘道。
姜远心中悲叹一声:果然偌大的名头传去了江南。
“将军。”苏逸尘道:“刚才将军前一首诗写的老兵守边关的悲壮,实乃动人心弦!如此佳作,若能传去燕安和江南等地,必能激起我大周文人的热血。”
“苏兄实在过奖了,胡乱做的歪诗,哪里入得了燕安和江南文人的眼。”
苏逸尘大笑道:“如果将军刚才那首诗都入不得其他文人的眼,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将军可否将那首诗名告知在下?”
“额,随意写的诗,就叫《边关戍魂》吧。”姜远的脸皮又有点烫,好奇怪的感觉,是脸皮在增厚生长吗?
“好!在下回到客栈便收录此诗,广为传诵,让天下人知道,在这边关之地兵将的热血!”苏逸尘满意的点头,又问道:
“将军后面吟了两句,百战黄沙穿金甲,不破北突终不还,此只两句,将军可否补全?如此霸气之诗,当让天下人知,知我大周儿郎誓要大破北突之决心!”
姜远沉吟了一会,心里只得对蓝星的先贤说声对不住了:“此诗名为《从军行》,北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回南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北突终不还。”
苏逸尘听得姜远念完,低声念了几遍,猛的抬头,道:“好诗!绝世好诗!将军真乃大才!在下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姜远脸色肃然道:“虽然诗才平平,但我大周儿郎誓要破那北突之心却是真!”
“将军之志可撼天地!那北突人又算得了甚!”苏逸尘豪气干云,心中爽快之极:“今日结识将军,又得此诗,这回南关之行不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