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之女被花花太岁当街麻翻,发髻上还被姜远插了一支草标,惊得大街上围观的人目瞪口呆。
前两年大周闹蝗灾,几近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饿死人无数,常常能在燕安城的大街上看到一些年少的女子跪在路边守着父母亲人的尸体。
这些女子无一不在头上插着一根草标,有少数识字的还会在那亲人的尸身前立上一块木牌,写着:卖身葬亲。
姜远这一搞法彻底将一场闹剧变了性质,那些挨了打的才子四处散播姜远在上官沅芷的发髻上插草标,是当众打镇国公的脸面,是诅咒镇国公早死。
当日所见着除了那群挨打的才子,大街上目睹此事的人数不胜数,就算姜远事后想赖掉都不可能了。
当天晚上,镇国公带着家将打上了梁国公府,当着姜守业的面将梁国公府的大门都给砸了,幸好姜远没回府,不然恐怕他的腿都要被暴怒的镇国公打断。
第二天一早,姜远在上官沅芷的发髻上插草标羞辱诅咒镇国公,而后被镇国公带着家将砸梁国公府大门的事,传遍整个燕安城。
朝中那些有监察之责的言官和以镇国公为首的一众武将,在朝会时纷纷上奏参劾。
姜远一个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的纨绔,自然不是这些言官和镇国公等武将参劾的主要对象。
参劾的主要对象是姜远的老子,梁国公姜守业。
梁国公恃宠而骄,纵容长子姜远为祸燕安城,欺压良善,横行街市无恶不作,百姓饱受其害。
如今又当街殴打国子监的学子,更是用下作手段将镇国公之女当街麻翻,插草标在其发髻上羞辱。
这等行径可谓罪大恶极,恳请陛下严惩姜守业教子无方之罪,如此云云一大堆。
如今的大周正内外交困,北有北突人抢占北面十城,西有党西人虎视,前几年和北突人三战而败,气血大伤。
北突人更是提出两国要以兄弟相称,北突为兄,大周为弟,且每年上缴岁贡财物粮食。
连年大战又导致国内百姓愈发贫困,每到青黄不接的季节,仍有百姓饿死。
在此情形下,以梁国公姜守业、户部尚书张兴为首的几个文官,主张施以缓兵之计,待大周国力缓过来一些后,再行打算。
施以缓兵之计,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话就是,咱们打不起了,议和得了。
姜守业和张兴是主和派,主张先搞民生再搞战争,他们的想法是当几年弟弟也没啥,等百姓能吃饱饭了再说。
在朝堂百官和民间百姓眼里,这俩货就是软骨头卖国贼。
镇国公和一众武将自然是主战派。
镇国公上官云冲一直力劝鸿帝御驾亲征收回国土,他为愿为先锋随陛下出征痛击北突,并痛斥姜守业、张兴是贪生怕死的奸佞之臣,求和卖国丢尽祖宗脸面。
姜守业则痛骂上官云冲一介莽夫,脑子里长得全是肌肉,为逞一时之快,不顾天下百姓死活。
政见不合的姜守业和上官云冲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时常在朝堂上吵得面红耳赤,有几次上官冲差点在朝会上揍姜守业。
朝堂上的吵吵嚷嚷的让高坐在宝座上的鸿帝头疼不已,一边是当朝宰相,一边是功绩显赫的镇国公,偏袒哪边都不行,自古将相不合都不是什么好事。
鸿帝心里也对姜守业颇有不满,他也是想战的,特别是上官云冲提出的御驾亲征,更是挠到了鸿帝的心里。
鸿帝一直以开国先帝为榜样,开疆拓土是每个帝王的执念。
如今倒好,大周基业到了他手里,疆土没拓成就算了,城池还被北突抢了十座,搞得鸿帝悲愤交加日夜难眠。
但目前大周的国力已经打不起一场大战,这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鸿帝想战,也不得不考虑姜守业和张兴的建议,把御驾出征的欲望强行压制在心底。
此时正好赶上姜远搞出那等风波,上官云冲岂能放过这俩父子,正好打压一下这个软骨头。
最近以姜守业、张兴为首的主和派愈发强势,鸿帝已经在考虑打压一下了,如果主和派强过主战派,那更是灾难,所以也到了要制衡一下的时候了。
这时候姜远搞得这一出闹剧正好给了鸿帝理由。
“姜守业教子无方,纵子闹市行凶,罚俸一年,半年内不得上朝理事,其间事务由吏部尚书洪泽代管。”鸿帝轻飘飘的一道旨今,给姜守业放了半年长假,放徦还不发薪水。
“至于,姜守业之子姜远嘛。”鸿帝想了想,道:“念他尚且年少,整日里无事可做,惹些许祸事也在情理之中,朕罚了他老子,就不能再罚他儿子了。”
“不但不罚,朕还给他赐封。”鸿帝扫了一眼姜守业,又看了一眼镇国公上官云冲,缓缓说道:“来人,拟旨!”
“赐封梁国公府之长子姜远从九品陪戎副尉,前往回南关上官重之麾下听命,协助掌管回南关城池治巡。限期三十日内抵回南关处,即日起程,怠慢延误,斩!”
“陛下!陛下!恳请陛下开恩!”
姜守业一听得这旨意,三呼陛下,抢跪在龙案之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