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此时也顾不上反驳李婉柔,兴奋的拉着玉山公主小声说道:“姑姑,我打听到了,刚才那个红衣郎君是虞部员外郎韩熙载家的四郎,叫韩份。”
看见屏风后的三人都盯着自己,玉山脸红了红,想捂着侄女的嘴巴,却又着实想知道,忍了忍,还是下定了决心:算了,脸皮此时就是该厚一些!
“韩份?他今年多大?”玉山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十六了,年纪正合适呢!”望舒笑眯眯的看着玉山公主,“而且,他这个人在金陵城年轻郎君里是很出名的呢,不仅长得好,才华也好,诗文弓马样样精通。哦对了,家中还没有侍妾!”
“听着还不错啊!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太宁公主也在一边点着头。
玉山公主也默默思考着,又看了看三个侄女:“是挺好的,不过就像太宁说的,不知道人品怎么样。不过倒是可以拜托阿嫂去打听一下。”
望舒闻言,拍着小胸脯得意的说:“姑姑不用拜托阿娘了,我来打听就行,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
看着望舒的小模样,玉山和太宁都忍不住乐了出来,永宁公主在一边翻着白眼,永安县主却一脸崇拜的看着望舒,眼睛里都冒出了小星星。
忽然望舒又想起了什么,朝屏风外面看了看,又扒着太宁公主的耳朵说:“阿姊,这个叫刘节的,是四叔母的外甥,他阿耶是定远军节度使刘崇俊,这个人我上次出宫时见到了,当时就悄悄托朋友打听了,说是人品还不错,阿姊你可以留意一下,当作备选啊,可以再考察考察。”
看望舒忽然又操心到了自己头上,太宁公主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赶紧推了妹妹去了姑姑身边:“你个小丫头,快离了我身边!”在一片偷笑声中,自己却不由自主的认真看向了屏风外,刘节?看模样也确实不错。
等到差不多快开宴的时间,荣福殿中的觐见却还在继续。几个公主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去后花园宴会处时,严端仪不知何时已经微笑着站在了她们身后。
望舒余光瞄见严端仪的身影时,急忙闭了嘴,还把小身子往玉山公主左边藏了藏。太宁公主和永宁公主端坐的身影也瞬间僵了僵。虽然在这里偷看是被太后允许的,可几人还是感觉在严端仪的注视下,好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玉山公主见状,无奈的挺身而出,努力坐直挡着望舒,小声说道:“严嬷嬷,是阿娘让我们在这边的。”
严端仪点了点头,伸手示意说:“老奴知道,太后吩咐,让老奴来带几位公主出去,请随我来。”说着就小心避开众人的视线,带着几人从后殿离开了这里。
终于绕到了殿外,玉山和太宁都长出了口气,看着几人紧张的模样,严端仪微微扬起嘴角:“公主不必紧张,除了几位主子,没人知道公主刚才也在殿中。如今,三位公主不过是一起来荣福殿接了永嘉公主和永安县主往宴会处去罢了。老奴这就告退,公主们慢走。”
看着严端仪的背影,玉山感慨万千:“以前总觉得严嬷嬷太过于严肃,也没个笑脸。如今看,也是慈爱的很呢。”
望舒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说实话,我明明也没做错什么事,可每次看见严嬷嬷都有点儿犯黜,可能是被红绡传染了。”
“你还没做错事?你平日里做的出格的事情还少吗?”永宁公主李婉柔拉着太宁公主的手,从她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对着望舒嗤之以鼻。
望舒气愤的扬起了肉乎乎的小拳头:“你少来!每天不和我呛几声你不舒服是吧?李婉柔,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李婉柔还欲再说,被太宁公主李灵若又拉回了身后,看着两个斗鸡似得妹妹无奈的劝道:“你俩怎么总是见面就吵啊?今天可是宾客众多,你俩要是想丢人的话,那我可再不管了!”
“阿姊,我错了!我不和她说话了!”李婉柔一看自己的长姊好像真要生气了,连忙晃着她的手臂撒着娇。
望舒看着李婉柔的目光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每次都这样,说不了几句吧又装可怜,好像都是自己的错似的。
“今天可是你们姑姑我的大日子,你们都给我乖一点!”玉山公主拉过望舒,又牵起永安县主的手,“走吧,我们去后花园。永嘉,你别忘了刚才拍胸脯保证的事儿啊!你可不能光说不做呢,要是办不到,哼哼,姑姑我可记仇着呢!”
闻言,望舒立马忘了刚才小小的不愉快,趾高气昂的迈着小步子保证道:“姑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都打听好了,韩家和江家、萧家关系好、走得近。正好侄女我呢人脉可广了,江家的三郎和萧家的二郎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一会儿找到他俩问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玉山公主闻言立刻交待道:“你别太明显了,好像姑姑我多喜欢他似的!”
“明白明白!”望舒使劲儿点着小脑袋,“和姑姑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我好奇罢了,听说他名声很大,我就比较比较他和阿兄到底谁是金陵第一公子!”
玉山公主闻言笑眯眯的点点头,还摸了摸望舒的脑袋:“真乖!”
永安县主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永宁公主,又看了看一边蹦蹦跳跳的望舒,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还是永嘉好,不记仇,整日里开开心心的。母亲曾玩笑的问过自己为什么喜欢和永嘉玩,自己当时说不出原因,就是喜欢。可如今渐渐明白了,谁能拒绝永嘉这样一个快乐又善良的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