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
文雯心里一阵哀嚎，一大早馒头都不给吃一个就立刻启程，真是无情。
心里担忧祖母，抓着祖母的手，眼神问询。
祖母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不怕，跟紧祖母。”
一家人，在黑脸将领的带领下，连续走了十几个弯道，十几个上坡，下坡。
这段曲折的路也正好让眼睛适应一下强烈的光线。
感觉走了好远的路，他们终于踏出牢房，站在太阳下。
负责押送的差爷不耐烦地等在一旁催促，“快着点，跟上。”
男丁全被戴枷锁押着往前走。
女眷这边，祖母，母亲她们，大姐和二姐也被戴枷锁押着往前走。
文雯一看，四哥就没被戴枷锁。
这是12岁以下的孩童不用枷锁呗。
文雯急忙给四哥、三姐四姐使眼色。
哥哥姐姐们收到信号立马行动。
四哥成锋拉着六妹文晴和五弟成墨。
麦麦和穗穗护着小米。
三姐文琼带着六弟成景。
四姐文虹带着蕊蕊。
她带着便宜弟弟成羽。
各就各位，各找各娘。
文雯拉着弟弟跟在祖母和娘亲身侧。
牢房在身后渐渐缩小。
这一刻大街上只能听见脚步声。
文家众人，个个目视前方，面容平静，脚步沉稳。
街道两旁，挤满了人，有老百姓，也有世家官商。
有人开口，一言激起千层浪。
“唉，可惜了文家世代忠良啊。”
“可不能瞎说，文家里通外敌，不灭九族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嗤，你懂个屁，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前线说的里通外敌就是真的？”
“都闭嘴吧，嫌命长啊？”
“听说文老太爷在大殿撞柱自尽了。”
“睁大你的狗眼，文老太爷还活得好好的呢。”
“听说，好多为文家说话的人家都被牵连了。”
“是的，我证实，我邻居陈大人一家也因为文家的事，惹恼圣上，这会估计也在流放队伍中。”
“我听说文家大姑爷，东伯候幼子，就是京都有名那个老婆奴，自请出族也要跟随师傅一起，圣上生气，把他给踹到漠北去了。”
“我还听说，周夫子带着国子监学生上表陈请，圣上不悦，也一起轰他去漠北了。”
“……”
“这世道艰难呐。”
城门外，酷暑闷热，秋老虎的太阳也不示弱。
城门守将专门腾出一块地方，留给前来送行的亲眷。亲眷塞点银两，能往前靠拢，得了好处的守将也就放行过去。
文雯的外祖父任尚书就塞了大银锭，带着家人站在靠前位置，焦急地朝城门内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