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们一听,更加兴奋。
乞儿头催促:“您老接着说。”
老人:“你们在各种人多的地方,说泽王妃申时初,就会亲自去秦记铺子,交付协议中的尾款,请全城百姓今日去秦记领粮食,过时不候。你们只有两个半时辰传播消息。”
乞儿头:“事办完了,我们去哪里领银锭子?”
老人从怀里掏出十六枚银锭子:“现在就给你们,反正你们无家可归,要是拿钱不办事,或是办不好,城中便再也不会,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乞儿。”
乞丐们都一颤,这是不办好,就得死啊。
乞儿头一把拿过银锭子:“放心,我们会去茶楼,书屋,菜场,戏院,妓院,但凡人多的,都去说。这些地方去了,我们还会去巷子里,挨家挨户告知,保管完成任务。且我们还会避开官宦人家。”
要知道,十六个大银锭子,可以在城中买一间屋舍了,他们以后就不用露宿街头。
老头:“不错,你是个办事的人。”
将近中午时分,一群乞儿开始游走满城,散播消息。
起初,没人相信。
卖菜的大娘还嘲笑:“就算领粮,破乞丐连装米的布袋子都没一个,还有滋有味传这消息。”
茶楼的老伙计也挖苦:“破乞丐怕是没看见早上,被打的那些人,有多惨,还敢说这话。”
书屋里的小先生轻叹:“世道艰难,谁还敢信这消息?”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
卖菜的大娘,茶楼的老伙计,书屋里的小先生,中午回家用饭时,边吃,边分享各自的趣事,结果发现,他们彼此都听到过乞儿说的消息。
推开门,发现左邻右舍,也都在说乞丐们传的消息。
大家狐疑,于是串街走巷地去确定,发现全城都知道了:泽王妃下午申时,将亲自去秦记铺子,交钱粮,请全城百姓领粮食的消息。
消息传到最后,大到七旬老人,小到会说话的娃娃,全在讲这则消息,已没人在寻消息的来源和真假。
但百姓们更多的是,对于官兵暴打人的害怕,却又不甘心错过领粮的机会。
巡街的官兵,穿梭在百姓间,觉得今日格外难熬。
先是早上拓印的协议纸张,再是强行封闭粮铺,打百姓。现在,几乎走哪里,哪里的百姓就用又惧又挑衅的目光,盯着他们看。
当他们回看过去的时候,那些百姓,又故作忙各自的事,移开视线。
申时前半个时辰,秦记铺子所在的街道对面,全是故作闲话家常的百姓。
王古茗昨夜一夜巡城追踪,今早又应对因协议纸张,引起的混乱,早已经困乏极了,补眠补到下午,也还没醒来。
直到一名下官家的家仆上街,听到了消息,告知了家中当官的老爷。那名下官,再三确定后,便火急火燎地禀报王古茗。
王古茗脸都来不及洗,拿着佩剑,带着大部队,火速前去。
越靠近秦记米铺,百姓越多,所有百姓都貌似规矩地苟在秦记米铺所在的附近街道。
足足苟了十多条街。
当走到秦记米铺所在的街道时,街道只有一条边,围满了大胆的百姓,很多都是一些犯过事的刺头。
秦记米铺所在的这一条边,一个百姓都没有。
只有秦记铺子门前,放了一把华丽的太师椅。
太师椅两侧,站了近二十名高手,其中三名高手,抱着不大不小的木箱子,箱子打开着,里面全是金子。
太师椅上,坐着的,是他巡城一夜,奉鹤王命令,要抓的画像女子。
此女子今日盛装,通身贵气。
女子手里,正把玩着他早上,亲自贴在秦记米铺的封条。
被他勒令不得现身的秦记老板,也正瑟瑟发抖地,跪在那女子的脚边。
女子看见他,对他挑眉一笑,似在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