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你发昏啦!
你个王八犊子!
诈尸啦!
快去叫人啊!叫我爸!”
我忽地从幻想中惊醒,意识到了眼前问题的严重性。
巨大的响动早已蒋穆大叔他们惊醒,众人匆匆赶了过来。
“子城啊子城你是有什么放不下吗?呜呜呜”
见此情景,闻声赶来的我妈泣不成声。
“嫂子,你快回去!回屋去!
你俩兔崽子,去拿鸡血、墨斗、棺材钉!
快去啊!”
此时穆大叔手持一把铜钱剑一剑劈在棺材头处,用剑身死死按住棺材盖,与里面的东西角力,不让它出来。
木头得以脱身,我俩立刻去找穆大叔要的东西。
带线的墨斗和生铁棺材钉就放在木头汽车的后备厢里,这爷俩早有准备。
我则去后院鸡窝里抓出一只活鸡,心一横,一菜刀将鸡头斩下。
木头接过我手中没了头,还在扑腾的活鸡,一把将母鸡喷血的腔子按在墨斗盒子上,边灌鸡血边往灵堂跑。
我俩赶回灵堂时,穆大叔肥胖的身躯已整个前压在棺材盖上,拿剑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显然那棺材里的东西力量大得出奇。
见我俩终于回来,穆大叔一把接过墨斗盒,指挥着我和木头一人从盒中抻出一根线头,一左一右,按照他的节奏,一下下,均匀往漆黑的棺木上弹线。
不多时,漆黑棺木上多了道道红中带黑的线痕,整齐地从棺材头排列到棺材尾巴,左右交叉,形成一张大网。
说来也怪,就是这样一张由痕迹组成的网却似无比坚韧,死死将棺材里那力大无穷的东西捆得动弹不得。
随后,穆大叔从我手中接过七根拇指粗的棺材钉,每念一段法咒,将钉子钉入棺木一根。
每钉入一根,那棺材里的东西便发出凄厉的哀嚎,那声音不似人类,更像是某种野兽,在这寂静的村庄里尤为瘆人
次日,送葬的队伍排成长龙,一路从村子缓缓进山。
到达下葬地点。
我站在一棵翠柏之下,远远望去,脚下是茫茫林海,云雾弥漫。
这里称不上什么绝佳的风水宝地,却是一处僻静之所在,山风常在,鸟语花香。
我爷爷奶奶也葬在这里,而今,他们的身边又多了一处新坟,似是少了许多孤独吧。
将来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埋在这儿,埋在他们身边,我这样想。
我搀扶着母亲,与三舅做最后的道别,今日一别,那个总是穿着黄毛衣的男人,我余生就再也见不到了。
甚至,三舅人都死了,还有人要用邪法让他不得安息,一连七天法事都无法化解的怨气,又怎会来自我三舅,答案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我甚是心疼,此时同站在我身旁的穆大叔和木头也显然明白,只是,没人愿意提起,说出来只会平添伤心。
我看着眼前,坐在墓碑前,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与墓碑聊天的穆大叔。
这位年过半百的男人,正在与自己的老友告别,他舍不得
我暗暗发誓:
现在的我还是太弱了,只是个普通人。接下来我一定努力学习道法,揪出那个躲在背后,害死我三舅,又险些害死我的”石昆!”
”血债,血来偿!“
下山回去的路上,我无心一瞥,隐约看见。
远处对面山头,苍松翠柏间,一须发皆白,穿着褴褛道袍的老头,正静静地站在一棵松树下,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