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见一阵忙音，那头已经掐断了电话。
季延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不小心弄到衣服上的红酒污渍。
旁边的林枫见状摇头。
“没用的，这西服沾红酒必废，不过你刚才怎么了？突然连杯子都拿不稳了？”
季延词低头看了眼衣领上那块碍眼的污渍。
又想起先前听见的电话内容，他抿了抿唇，将纸巾慢慢揉捏成团：“姜纪许找了个群众演员，又不知怎么说服联合的吴泽陪她演戏。”
男人那双慵懒迷人的桃花眼低垂着，扯了扯唇角。
“白天p了张图故意让我看见，我说她两句还跟吃了枪子儿一样。”
“这几年别的没学会，气性倒是越来越大。”
这话像是指责，可林枫却没从季延词的语气里听出半分不耐，反而透着点若有若无的谑味。
“p图？群众演员？”
他被这几个词搞懵了。
“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结婚证照片，换上了自己的脸。”
季延词想起先前看见的那张照片，眼底隐隐划过抹不悦和烦躁，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啧一声，还是将烟塞回盒中。
林枫见状，下意识笑道：“怎么了词哥，姜纪许又不在这儿，你怕什么。”
季延词的视线扫过来，眼角微扬，薄唇轻启。
“谁跟你说我不抽烟是因为她？”
“词哥你就别嘴硬了，我还不了解你。”林枫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从姜大小姐那次进医院，你什么时候在她跟前抽过烟。”
姜纪许闻不得烟味，甚至看到烟就会浑身颤抖抽搐。
他们刚开始不知道，直到初中时有次出去玩，有人从家里偷了一包烟出来，挑衅地问其他人敢不敢试试。
在场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心智还不成熟，又正是青春期叛逆的时候，哪经得起这么一激，纷纷从烟盒里拿了一支。
林枫当时也是第一次抽烟，烟气吸进肺腑，呛得他一直咳嗽。
拿烟出来的少年便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林枫气不过，便去找待在一旁看书的季延词，掐着腰道：“抽烟算什么本事，我们词哥连抽十根都不带怕的！”
“切，说大话，有本事你让他抽啊。”
在场的人纷纷起哄，季延词原本没想凑这个热闹的。
可架不住林枫哀求。
他接过香烟，点燃，吸入肺腑。
动作连贯流畅，一气呵成。
甚至给他们表演了个什么叫吐烟圈。
看得在场的几人一愣一愣的。
林枫也不例外。
少年季延词嘴角勾出散漫的笑，恰巧这时，去便利店买水的女孩们回来了。
“你们快来看词哥的表演！”
姜纪许站在最后面。
所以刚开始谁也没察觉到女孩突然煞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胳膊。
直到季延词发现她不在，开始寻找。
才发现姜纪许已经倒在地上，浑身蜷缩起来止不住地抽搐，像是发了癔症一样口中喃喃自语。
他们慌忙叫了120。
人被送进医院。
姜家人闻讯匆忙赶来。
问了医生才知道，姜纪许得的是一种精神疾病，学名“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
医生告诉他们：“这是一种由于突发性的灾难事件或自然灾害等引起的精神障碍。”
“正常人经历过创伤性事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恢复正常生活，但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患者往往不能恢复。”
“姜小姐这次突然发病，可能是看见了，或者听见了什么东西，让她想起从前一些不好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