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你说累了,自己躺倒在车板上,说今日就不去苗圃了。”
“不过你也没忘记答应石头的话。你跟他说,你有很大的计划跟他有关,过几天你就去找他,雇他做工的事到时候一并说。。”
等慕南钊说完,顾喜喜已经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力气了。
她总算明白别人为什么说,最怕的不是自己发酒疯,而是酒醒后,有人帮你详细回忆一遍。
慕南钊却是饶有兴味,“你那个很大的计划是什么?”
顾喜喜站起来,无力地摆了摆手,“我头疼,我得再睡会儿。”
“还有,村塾正式建好之前,你在家多歇歇,别总是抢着干活了。”
慕南钊此刻心中只觉得有趣,看她这样,尤嫌不够,含笑追问:
“你的骡子怎么办?”
片刻,顾喜喜的声音从外面飘来,“等我睡够~等雨停~~给它搭个棚~子~~”
顾喜喜这一觉睡到了午后。
老郎中的解酒药很管用,她头不疼了,感觉浑身都有力气。
这下该给新来的骡子建个住所,嗯,还要想个名字。
雨暂时停了,天色还是阴沉的厉害。
屋檐下的骡子已经不见了,大门东边靠墙的地方多了一个小木棚。
木棚前方的栅栏门上了锁,骡子在里面好好地吃草。
顾喜喜以为自己还没醒酒,揉了揉眼。
张婶忽然过来拉着喜喜就走,边说,“你可算醒了,咱们走快点还赶得及!”
顾喜喜不解,“什么赶得及?”
张婶说,“当然是正式开村塾,正式请花池渡村第一位教书先生啊。”
即将迈过大门口,顾喜喜急忙指向小木棚,“这是……”
张婶说,“小陈忙了一早上,刚建好,老钱就来请人了。骡子还是我放进去的,给它添了草。”
他竟然不声不响就建好了,顾喜喜心里想着,又问,“师父呢?”
张婶笑道,“他本来不想去抛头露面的,可小陈要他同去,说家中长辈理应在旁做个见证。老钱他们也跟着附和。”
“小陈这孩子,过去我总以为他傲气得很,跟谁都相处不来,如今看来是我错怪他了,他就是面冷心热。”
……
一路上张婶絮絮说着夸赞慕南钊的话。
又说起村里今日请先生的阵仗,“老钱是真重视咱们家小陈。”
原来今日是最近难得的良辰吉日,午时后到未时中又是吉时。
虽说是临时赶着办的,老钱还是带着几个村里最有名望的长辈,中午亲自登门送上四色礼品,一身新衣。
老钱等人用清水净手,拱手行三拜之礼后,庄重恭敬地将慕南钊请去了土地庙。
顾喜喜笑说,“可惜了,没看到那个时候他什么表情。”
张婶也笑了,“还是平时那样,看不出他高兴,还是不高兴。”
两人紧赶慢赶到土地庙。
拜神活动已经结束,这是告知本地神明,花池渡村有自己的教书先生了,请神明保佑此地村塾,保佑先生和孩子们。
学堂门口和几扇窗户被村民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秦大嫂看见顾喜喜和张婶,急忙招手,“张婶,喜喜,快过来,我给你们占着位置呢!”
“大家也让一让,人家陈先生的家人来了。”
众人笑着挪位置,好让顾喜喜和张婶挤到最前面来。
有人凑趣儿,“孩子们的正头师娘来了,谁敢不让?”
众人哄笑中,顾喜喜耳根一热,神色依旧镇定,“还没有的事啊。”
她往学堂内看时,不由怔住,原来他当先生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