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还有救啊,上午还答应帮我们调药材,晚上怎么突然就要烧村了?”
一个兵丁说,“别喊了,暂时还没说要烧。”
“不过你们村都病死那么多人了,你既是村长,我也给你个准话。”
“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你让大家想干啥干啥,想吃啥多吃点吧。”
赵村长听见这话,双手抓住栅栏才勉强站稳。
他双眼赤红,哀恸地大吼,“我们石头村没有人病死啊,是谁在胡说!是谁!”
这时顾喜喜和老郎中总算挤到跟前。
顾喜喜已经听见了赵村长和那兵丁的对话。
她扑过去说,“我把郎中带来了,他可以作证,石头村的鼠疫没那么严重。”
“只有一人染病,并且他已经服了药。”
“不可能存在有多人病死,一定是外面以讹传讹有人造谣!”
老郎中急忙点头,“对,我是郎中,我敢以性命作保,以上所说全部属实!”
兵丁扫了两人一眼,后退几步,不再说话。
突然后方有个男人凄厉大喊,“不好了!他们动手搬桐油了!”
一句话,如同水滴掉进热油锅,所有人都炸了窝。
“与其困在这儿活活烧死,倒不如跟他们拼了!”
“对!大家一起往外冲!”
赵村长意识到不妙,声嘶力竭,“别冲动,听我的,不要往外跑!”
“此刻还有商量的余地,不要跟兵爷们起冲突啊。”
赵村长哭喊作揖,可村民们谁也听不见他的话了。
顾喜喜被一波波人潮挤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法看清外面究竟有没有人搬东西。
她只顾着死死拉住老郎中,免得他被周围的人挤倒。
外面驻守的兵丁纷纷拿起武器,吼道,“暴动了!暴动了!”
“上峰有令,疫区村民不得外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顾喜喜被挤得靠在栅栏上动弹不得。
她身后是绝望且愤怒的呐喊,耳边是木栅栏受压发出的咯吱声。
前方,十来个兵丁将长枪对准栅栏。
再往前看,几个兵丁跳上板车,将桐油拎在干草上。
栅栏不堪重压断裂的那一刻,顾喜喜奋力将老郎中向侧边横推,她自己的身体则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银亮的枪尖逼近,最后的时刻,她脑海中闪过的居然是慕南钊。
对不起啊慕南钊,我可能要害得你走弯路了。
不过你是男主角,多走点弯路,以后肯定还能如你所愿权倾朝野。
突然,身体向前冲的力道停住了。
双脚离地时,顾喜喜抬头望去。
慕南钊端坐于一匹黑马之上,他一手拽着她的胳膊,居高临下看她时,脸色臭的惊人。
顾喜喜轻飘飘落在慕南钊身前。
她顾不得第一次骑马是何体验,脱口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赶得上!”
慕南钊咬牙道,“闭嘴。”
不知为何,他停了会儿,才语气凉凉道,“只差一点,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慕南钊昂着头,顾喜喜回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只得赔笑说,“有惊无险,这不是多亏了你么。”
旁边传来男子爽朗的大笑,“果然是夫妻情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