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宽的洹水，浩浩荡荡，自北向南，奔流不停。
沈约一行人，赶到洹水河边，身后的夕阳，越过几人的肩头，打在水面上，一片浮光跃金。
“又一条河……”
只是这条大河上，舟来船往，繁盛的很，绝不是山里的青溪所能比拟。
众人沿着洹河向下游走出两里，来到渡口。
远远看到渡船上，人影晃动，衣着朴素，拖家带口，沈约大大松了口气。
最少那些杀手没有闹到这里来。
五人紧赶慢赶，登上了最后一班渡船。
等渡船解缆离岸，太阳已经落山。
大船晃悠悠来到河心，沈约的一颗心才算是勉强放了下来。
那些人似乎终于死心了，并没有追上来。
渡船规模不小，可以容 纳几十人，甲板之下，还搭着一些牛羊。
沈约嫌船舱里味道太难闻，便在船尾甲板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了下来。
赵弱芝跟申屠距离他不远，也找了个地方坐下，默默无语。
元亨子跟乐浪仙则不知去了哪里，沈约也没放在心上。
他俩不是目标，把脸贴到那些人跟前，人家也懒得搭理。
从中午在青溪岔路出发，到现在洹水的中央，数百里距离，且战且走。
沈约还要在两条路线之间，来回切换。
略一放松下来，自觉浑身无处不痛，神智昏昏，疲惫欲死。精神和肉体，都到了极限。
可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睡。
玄真小道士说过，如果此时，放松睡去，那么修为便会大幅度倒退。
沈约意念一动，转入“德艺社”中。
小影虎似乎从那个燕师徒身上抽取的孽毒中，得到了好处，活泼泼地扑到沈约的怀里，毛绒绒的小脑袋，在沈约的身上，蹭来蹭去。
今天能走到这里，功劳全在影虎身上。
没有它，什么“闪击大作战”都是扯淡。
在云霞岭躲藏的几天里，沈约将收摄在“德艺社”中的影虎抓了出来。
反复“拷打询问”，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作为人的神智，似乎被抹了去，只剩了异兽真灵的那部分。
沈约想起了毕休晚，还有他的通灵神兽，碧鳞荒蛇。
如今毕休晚不但神魂俱灭，碧鳞荒蛇，也被沈约吃干抹净，变成了他的一门神通。
沈约摸了摸虎头，三眼黑虎也是通灵神兽，毕胜死了，这个真灵神兽，便成了无主之物。
收留它没有问题，可它全无实体，是一个虚无的精神产物，跟魂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玩意有什么用？”
“难道要在神魂深处，养一只精神宠物？”
“这也有点太装叉了吧。还没暴富呢，先把地主的派头摆起来？”
“何况，没有心神血契的缔结，你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喂了十几年的白眼狼，反噬主人的，可不是孤例！”
“如果不能完全掌握，这东西就是个定时炸弹，决不能留在心内虚空里。”
沈约一边撸猫，一边想，怎么跟通灵神兽，缔结心灵契约呢？
血液？可它是精神体啊。
魂力？我的“德艺社”整个就是精神魂力构成的，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沈约坐在舞台地板上，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