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秒,他面色突变,急匆匆回来道,“子渝刚刚遭遇被告袭击,我得马上过去。”
“什么?”霍星霖急的不行,“子渝阿姨怎么样了?爸爸你快带我去医院。”
霎时间,父子俩的关注点都落在了方子渝那边。
他们走的迅速,压根没给景妍反应的时间,等回过神,便只剩了她留在原地,摄影师愕然道,“这……照片还拍吗?”
看来,这一家三口的合照,注定是拍不成了。
就像他们的即将迎来的结局那样。
景妍心底涩意攀生出了枝枝蔓蔓,缓慢无声的缠裹住她心房,她回头,平静勾唇道,“拍吧。”
她只拍了一张,便也跟着离开欢乐谷。
景妍银行兑换了的外币,又将剩余还没来得及办完的手续处理好,回到家就开始收拾东西。
马上就要离开了,有些东西都该提前收拾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打开手机,正好刷到方子渝发的朋友圈,背景是在医院,她身穿病号服坐在中间,霍时砚和霍星霖陪在左右。
看起来,像极了一家三口。
景妍笑笑,顺手点赞,便没有再关注。
霍时砚和霍星霖是夜里快十点才到家的,他安置好霍星霖,回到房间看见景妍靠在床头看书,下意识解释,“抱歉,今天事发突然,欢乐谷下次我们再去。”
景妍垂着眼,无波无澜的应声,“好。”
她明明没有闹脾气,可莫名让霍时砚觉得有些烦躁。
他左右看看,视线落在床头的台历上,发现25号被红笔圈出来,不由得问道,“25号是什么日子?”
景妍顿了顿,找了个借口:“到时候要出差。”
出差?
霍时砚眉头紧蹙,“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是哪里的案子?”
景妍合起书本,似笑非笑的眼神里都是讥讽:“问这么多,是又想把案子送给方子渝?”
霍时砚的表情瞬时变得极差。
他隐忍良久,冷声反问道:“那桩性侵案给了方子渝,你不高兴?”
景妍简直要气笑了。
她何止不高兴,她现在甚至想给霍时砚两巴掌。
跟霍时砚结婚这么多年,景妍一直意味他只是天性冷淡,不会体贴人,如今她算是明白了,霍时砚只是不爱她而已。
景妍疲惫地闭上眼睛,满面的倦怠:“霍时砚,你明明知道我很看重那桩案子,性侵那个女孩儿的人权大势大,眼下贸然把案子卷宗转给方子渝,你知道中间会出多大的纰漏吗?你又知道有多少空隙会让那个被告可钻?”
霍时砚为了他的方子渝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景妍不在乎;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孩儿有可能胜诉的机会,被毁在别人手里。
“既然知道被告人权势大,那你就该老实一些。”霍时砚眸光漠然,“而不是这么不识好歹。”
景妍怒极反笑。
“我不识好歹,对,的确。”
景妍啪的一声将书放到床头柜,下床快步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那也请霍先生你识好歹一些,去书房睡吧。毕竟我已经提了离婚,不管你同不同意,现在都得尊重我的意愿——我不想跟一个即将成为我前夫的人同床共枕。”
霍时砚一言不发,只是离开卧房的时候,脸色黑沉如水。
这还是景妍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候。
如果是以前,她高低得想三天霍时砚到底怎么了。
但如今,景妍不在意了。
她受够了。
回到床上,景妍定闹铃睡觉——
她得养精蓄锐,三天后就是性侵案第一次庭审;虽然她不能为原告当事人辩护,但她一定会出庭,等待结果。
哪怕有一丝胜诉的希望,景妍都不会放过。
入睡之前,景妍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桩案子认证物证俱全,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位权大势大的被告人。
但对方再怎么样,难道还能当庭抵赖那些证据不成?
怀着这微薄的自我安慰,景妍沉沉睡去。